放眼望去,过于血腥,向天明点了五根烟一起塞嘴里使劲吹。
像是烟熏腊肉一样,想驱赶使劲往鼻里钻的恶心味,虽然被大雪覆盖上了一些。
但那一抹抹红色像是腊月的大号傲骨寒梅,到处都是尸体。
实在看不下去的向天明时不时的转身看看其他地方,至少没那么让人作呕,一上午的功夫,工装人将所有不完整的人都插到村东早已竖好的一片尖木桩上。
向天明站在一边就看着工装人的动作,他此时有种过年杀猪的错觉,也许是工装人的熟练,也许是向天明自己强行截断脑回路的转变,他想过阻止工装人的行动,但当他的手与想要触碰到的东西交汇而过之后。
向天明就明白了,他虽然还是可以介入别人的记忆世界之中,但对于一些关键之物,他依旧触碰不到。
也许是记忆世界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或是其他原因,哪怕他想要直接捆住这家伙,也依旧毫无办法。
他依旧只能是一个旁观者,就算再不愿意看,也只有静观事态的发展,过于不堪入目之时,就只能将注意力引向别的方向。
等工装人将所有人都插上去之后,向天明才发觉这个小村子中的所有人都是男性,而且还是成年男性和一些男性老人,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一个村子怎么可能全是男的,与世隔绝的村落似乎较之工装人更有探索的必要。
向天明不再跟着工装人,他一个人慢悠悠的走进平平无奇的村落中,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两边高低不一的排列着一些大大小小棚子,里面种着一些植物。
向天明说不出来植物的名字,只觉得这种植物像是一朵朵牵牛花一样垂在茂密的树叶之间,好似一个个白色的大铃铛。
继续向前,他来到村中最大的一座房子旁边,因为地势较高,一眼望去似乎所有的村中小道都通往这座两层建筑,向天明穿过宽广的前院,站在木屋门前,轻轻一推。
屋内空旷无物,带着一股霉灰气扑打在他的脸上,屋子应该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但地上来来回回的脚印却有着反常的热闹气息,他顺着脚印来到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丝丝的恶臭偶尔飘进向天明的鼻腔里。
“呕……什么东西这么臭。”向天明只觉得这味道比死老鼠臭百倍,直接让他干呕不止。
他撩起衣服按在鼻子上,打开地下室的铁护栏,走了进去,长长的过道有着明亮的灯光,并不是向天明想的那样晦暗湿冷。
不过他往里走了一会,便开始面色难看,越往里走,越来越多的牢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而每一间地牢中都有一两个裸露的身影,有些已经化作枯骨,有些似乎死去不久,尽皆女子,可惜已经全部遇害……向天明不忍看两边的景象。
“呼~。”向天明深深的吐出一口烛气,赶紧又将鼻子捂起来,只因为实在太臭,地牢很多,足足四五十间。
而且每间里面都有人,这样算下来,这下面的人加起来怕有七八十号人,全部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用想都能体会到这些女子的悲惨过往究竟有多少恨与泪构成。
当他走到道路尽头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石台上躺着几具骷髅,看样子似乎在举行一种奇怪的仪式,石台正对面的墙上是一个巨大的淡蓝色十字架,十字架四周是一些向天明看不懂的纹路。
“邪教?鬼画符!一帮狗娘养的玩意儿。”
向天明看着这种场景,就想到了以前他小时候的村上,到处乱窜的一些传教士,穿着大黑马褂子,带着高帽子一天天的到处蹭吃蹭喝。
那时他们家也被蹭了不少顿,还有几次想柺她妹妹走,去做什么圣女,被他父母拦了下来。
所以向天明极其讨厌教派之流。
当然,也不是所有都是这样,只不过正经的太少,骗子太多,让人没法去相信他们的真主、上帝。
一想到天熙就可能是被这样抓走,死的凄惨,向天明一红鞭子就甩到了石台上。
“去你大爷的!”
结果显而易见,他并不能损毁这些事物,气不过的他只能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怨气,取出三根烟点燃,面朝出口的过道,平放在地上,算是悼念已逝的亡魂。
刚想出去,工装人抱着一大叠白布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他蹑手蹑脚的一扇扇的打开地牢铁门,似乎不想弄出太大的声响,打扰到尸体。
工装人的认真表情看的向天明一愣,他开始还以为是工装人将这些女子杀死的,这样一看并不像,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于是他安静跟在工装人的身边,等待后续。
只见面前人取出一张张白布,小心的裹在每一具裸露的尸体之上。
向天明诧异的看着手脚略显僵硬的工装人,后者这般模样跟最开始剁肉的模样可是差了很多的,难不成这里面的女子们都是他的亲人。
“这不可能吧……”向天明咬了咬嘴唇,看着工装人一具具的将所有人搬到外面不知何时摆满了简易棺材的前院中。
棺材里充满了闷鼻的油味,所有的棺材上和地上都被涂了厚厚的一层油污,像是一种混合油料。
他安静的站在院左的花坛边,直到把地牢中的所有人安置好,工装人这才笨拙的一口一口的拖着棺材堆在一起,最后一把火点燃了所有棺材。
“这……”熊熊的火焰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将向天明的头发吹得飘扬,一股巨大的黑烟从雪白的世界中升腾而起,附近的鸟兽被浓烟惊的纷纷飞走,它们翅膀带动的微风带动林间的股股狂风,汇聚成大浪朝向天明这边吹来,瞬间点燃了周围的几间房子,包括最大的二层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