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交易对象自然不可能有他的账号,也不可能这样跟他沟通,必然要在数重加密之后通过邮箱联系,或者干脆面谈。不过他把自己的账号告诉了唐棠,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方便,更何况他根本就怀疑唐棠有没有保密意识。
凯撒简单打了几句,大概就是说根据他的观察,王晨、秦泽一和白寅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地方,但唐棠还是不怎么满意。
其实这三人在他看来,彼此之间的关系确实算不上“普通”。看起来,白寅除了是个普通的总裁之外,应该还有些见不得光的副业,而王晨和秦泽一在那些生意中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不过唐棠所关注的显然不是这方面的内容,他也就没有必要告知了。
唐棠还在央求着他多关注一些,没过一会儿功夫,屏幕上就冒出了几大段文字。凯撒依旧没有回复多少。
谁会指望一个表面是侦探实际上是情报贩子的人主动、大方的把情报都告诉你?即使是买不了多少钱的没用情报,他们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随便说出口。要加钱的。
但为了任务,凯撒还是决定多做点事。
于是他问道:“我可以去你家里看看吗?或许会发现有帮助的线索。”
唐棠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他不再发送大段大段的无意义文字了,回复道:“好。”
凯撒便询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不行,不如……”唐棠坐在空旷的沙发上,正要说待会儿就到饭点了,万一白鸦回来了,让他看到不太合适,突然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好冷。”他受不了了,拿出被子裹紧,突然产生了反抗的想法:我为什么还要等他?他根本就不会回来!
这样想着,他删掉了自己已经打好的话,写道“今天就可以”,写完了之后就发了出去。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妙呢?”系统盯着对面的回复,对凯撒说道,“他不是会惦记上你了吧?”
凯撒敲了一下它的猫头。
这种事,它也想的未免太多了吧?
唐棠是什么人,凯撒也差不多看清楚了。与其说他是爱着白寅、愿意为白寅付出一切,不如说他是沉醉于自己付出“爱”的这件事,他就是喜欢这种自己付出所有却被他人错付的感觉。倘若想得再阴暗点,也许还可以说他就是喜欢这种有人对不起他、而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感觉。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决定等一下就去唐棠家里看看,说不定还真的能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准,他总觉得这人身上还有些古怪。
地铁上的人并不多,车厢内很是空旷。又过了五站,他马上就要下车了,车厢内却突然发生了骚乱。他听到周围有人在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喊道:“快点,快跑!”
他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一群戴着各种样子的动物头套的人朝着他现在所在的车厢冲了过来,此时,他们的手里都握着一把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站在前面的几人的胸口。周围所有人顿时都被这一幕给吓傻了,有几个腿软得险些摔到地上去。
“第九教团?”系统发愁,“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
“等回去以后再查。”凯撒也警惕了起来。他只是想装作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和任何一个上班族一样普通的下班,可惜了,总有人来打扰他。
那些人已经进入了这节车厢里,一步步逼近。
“来不及了。”凯撒抬头看了一眼车厢两侧的屏幕,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系统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就看见站在最前面的象头倒了下去。
刚才还被枪指着的人甚至都来不及后退,那人就倒在了他的脚旁。灰色的象头罩歪在一旁,却没有完全掉落,仍然遮着这人的面孔。两只手极不自然地歪着,应该是已经被折断,而那支枪则已经到了凯撒手中。
凯撒一脚踩住地上的象头,另外一只手持着枪指向其余几人,冷静的说道:"不许靠前!"
那群人自然不可能就这样退缩。
对面有枪,但他们也有枪;对面只有一个人,但他们有七个。
没想到凯撒却笑了,在他笑的同时,这群人突然感觉自己持枪的手上传来了火燎一般的痛楚。
在试图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恐惧就先一步扼住了心脏和咽喉。极致的恐惧令人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而胸膛中跳动的那枚东西则变得像是被攥紧揉碎的纸团一般。
在这样的恐惧中,终于有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手中的枪,竟然不知何时变得如被融化一般,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变成了一滩流淌的黑水。而这些黑水此刻紧紧地黏在他们的皮肤之上,甚至还在顺着胳膊向上流淌着。
这是什么!?
何等诡异,何等危险?!
“下去。不用再求情了,我知道你们死不了的。”凯撒开了枪,打碎了车门处的玻璃。外界的凛冽疾风瞬间灌入了车厢之中,而原本还待在这里的普通民众已经趁着他们冲突的时候机灵地逃去了其他车厢中了。
见这几人没有反应,恐惧的目光透过头罩上的小孔,投注在他身上,凯撒的神情更冰冷了。他加重了力度,被他踩住胸口的象头罩发出了痛苦的嘶声。
“还不走吗?”他又重复了一遍,而那些黑色物质的速度骤然加快,已经爬上那几人的头罩,或是从底部钻入、或是从眼孔处爬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