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宁颤声道:“确有可能……但师父……师父没道理对我们下手……”
陆炳同样不解:“是啊,陶真人为何要对自己的徒弟下手?还是在打击罗教的关头,莫不是神禁失控,恰好赶上了?”
李彦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无生老母或许也有从体内杀人的手段,只是有了这个判断,更有助于看清全局,不会让我们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围剿罗教身上。”
陆炳目光一动:“此言有理,陛下敕封的两位高士,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杀,此乃挑战我大明威严的举动,若是李神医没有让这两个鬼魂说话,罗教就是唯一的凶手,我们不会怀疑别人……”
王永宁面色惨变:“如此说来,师父杀我们,只是为了让朝廷全力围剿罗教?可锦衣卫不是已经开始抓捕信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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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道:“罗教不拜神像,讲究对内探求,方法无为,这种教派是很难剿灭的,充其量也就缉捕一些领头的传教者,为了漕运的稳定考虑,还需安抚民众。”
陆炳微微点头:“如此一来,冲突就势必不会激烈,直到你们两个死了,并且在外人看来,是无生老母降下神迹,此等肆无忌惮的行径,必定是各方出力,将罗教速速剿灭!”
王永宁依旧不信,叫嚷起来:“不!不可能!师父是道门魁首,要对付罗教,早就能办到,何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陆炳结
合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语气变得冷肃无比,一字一句地道:“陶真人最好没做,若是做贼心虚,想要声东击西……便是天师,我也与其势不两立!”
相比起陆炳现在反应过来,李彦在人参娃娃说要施恩于这位锦衣卫首领,朝堂权臣时,就有了猜测,继续问道:“你师门中,除了陶世恩外,还有哪些得力人手?”
王永宁道:“我同门有嫡传师兄弟六人,除了我和郭师兄、小天师外,还有范雪崖、典真嗣、吴浚三人。”
李彦道:“与陶真人最亲近的是谁?”
王永宁道:“是吴浚,他本是师父的女婿,也拜入门下,道号风泽子,天赋不凡,仅在小天师之下!”
李彦又详细问了另外两人的情况,看向陆炳:“陆都督还有什么要询问的……”
陆炳仔细想了想,很干脆地摆了摆手:“这两人如果真的是替死鬼,不会了解多少实情,李神医问得高明,接下来会有与那位更亲密的人出面,带下去吧……”
感到脖子上的锁链再度收紧,王永宁连连叩首,痛哭流涕:“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还望李神医开恩呐!”
李彦道:“你在人世犯下的罪孽,我不可能替你免除,不过你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我查明真相,也是为你报仇雪恨了,去吧!”
王永宁还要哀求,被勾死人锁链一勒,浑浑噩噩地拖走了。
目送勾死人牵着鬼魂消失,陆炳深吸一口气,回到锦衣卫队伍里面,看着一批批的衙役卫所士兵抵达,缉捕罗教信徒。
对此他不仅没有半分制止,反倒厉声道:“统统拿下,再让道门速速派出人手,此番一定要将胆大妄为的贼子剿灭!”
“是!”
当整个杭州因为两位天师嫡传,朝廷高士当街遇害,变得风声鹤唳时,消息也向四方传播出去。
刚刚回到朝天宫和神乐观,屁股还没坐热的罗万象和龚可佩再度出发,这次连冲虚子和昙阳子都被惊动了,朝着这里而来。
最先赶到的道门中人,却非两派人员。
天边云气闪过,一位身姿潇洒的道人落下,大袖飘飘,来到锦衣卫前稽首行礼:“风泽子见过陆都督!”
陆炳收在袖中的手瞬间握紧,脸上愤恨的表情也无法完全掩饰,但在旁人看来,那是一种受到邪教冒犯后应有的怒火,深吸一口气,迎上还礼:“吴道长来得好快,本都督盼了良久了!”
双方显然见过面,却仅仅是点头之交,眼见这位陛下最信任的宠臣还记得自己的姓氏,风泽子颇为惊喜:“贫道正好在东南游历,以防倭人惨败,有意报复,才能速速来此。”
陆炳笑道:“那却是与本都督有缘了……来,容我介绍,这位是李时珍李道医!”
风泽子竖掌行礼,语气里带着尊敬:“李神医大名,如雷贯耳,此时一见,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李彦还礼,神情平澹:“过奖了!”
风泽子显然是极为健谈之人,接下来一席话语,不仅拉近与各人的关系,更怒斥罗教,誓要为两位师兄报仇雪恨,将无生老母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陆炳脸上的神情从怒火转到欣然,拉住他的手攀谈,风泽子也雷厉风行,从宝经入手,指导朱七等人如何缉捕罗教成员。
等到一切上了正轨,陆炳来到一旁休息,闭上眼睛,掩饰住心头的恨意:“陶仲文,幕后黑手原来是你!设局谋害于我,再让你的女婿搭救施恩,指望我回京之后,站到你的一边,稳固天师之位……李神医的出现,就让你这么慌么?慌就对了,你若还能当天师,老子就不姓陆!
”
李彦则负手而立,望向苏州方向,陷入沉思:“没想到赤炼直接
蒙对了,难不成……她真的很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