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窗倒是半开着的,也可以容得下一个人通过。可是如何能攀上这四五丈高的距离,达到那窗口,这使他大大地伤起了脑筋。
他一面动着脑筋,一面用眼光向四处搜索,希望发现到可以利用的东西。终于,他看见一堆废木箱的旁边,置着不少长绳,这使他灵机突然一动,如获至宝地赶了过去。
这些长绳有的是草制的,根本派不上用场,有的是棕绳,但经过日晒夜露,大部分已腐蚀,稍经使力就断了。好容易找了半天,才找出几根吃得住力的,接起来倒有好几丈长。
第一个问题解决了,于是方天仇又在满地乱找,终于找到一根铁条,把它弯成个&ldo;s&rdo;型的钦钩,小的一端接上长索,便大功告成。
他想利用这铁钩搭上窗沿,而利用长索攀登上去。可是这四五丈的距离,窗口又太小,如果一次不能钩住,发出的声响就可能惊动堆栈里的人,那么他使前功尽弃了。
成败全在此一举,他实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事到如今,也只有尽最大的努力一试,碰碰运气再说。
因为可能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所以他不得不全付精神集中,心情略为有些紧张。提着钩索试了又试,最后才全力向窗口抛上去。
&ldo;哒!&rdo;地一声,铁钩钩住了窗沿!
方天仇手里的长索轻轻一带,知道钩得很牢,只是不知长索是否能经得起他的重量。又再试了几遍,认为绝对不致挣断,这才双手紧握长索,一把把地向上移动,身体也就跟着悬了空。
此时方天仇全靠腕力支持全身的重量,渐渐升向窗口,而他距离地面就愈来愈远了。
远远把风的宋公治,遥见这个惊险的镜头,心里真捏了把汗。惟恐堆栈里的人被惊动,突然把窗口的长索割断,那么方天仇不跌个头破血流,也得伤筋折骨了!
因此,他立即自坐位下取出把两节的来福枪,套接起来,并且装上灭音器。用枪上的望远镜把枪口对准气窗,紧张万分地戒备着。
凭一根钩索攀登这么高的距离,是非常吃力的,方天仇的手腕已酸,手心已麻。但他却咬紧了牙关,一口气攀近了气窗口,先伸出右手抓住窗沿,左手再攀住,然后用脚蹬着墙,双手用力一收,一条腿已跨进了窗口。
跟着整个的身体进了窗内,第一步是把钩索收上来,以免挂在墙上被人发现。
气窗的里面是个阁楼,地板是漏空的,可以看到下面堆着的大木箱。前面就是矮矮的木栏杆,环绕着整个堆栈的四周,作为天桥,共有四处斜梯,分作三段达于底层。换句话说,在建筑上这座堆栈是等于三层楼。
方天仇是在最上层的气窗爬入,这一层只放置了些零星的东西。不过由于木栏杆外整个一大块四方的面积是空的,从底层直达屋顶,可以俯视整个的堆栈。
第二层的天桥上,隔有好几间小房,可能是看守堆栈的人和工作人员住的,而办公室则在最底下一层。
方天仇把整个堆栈的建筑了解之后,觉得最可疑的是二层的那几间小房,因为门缝里露出灯光,并且隐约听出尚有人在说话。
他自怀中掏出了枪,可是脚步才一移动,脚下的木板就发出了&ldo;吱呀&rdo;地刺耳声响,吓得他连忙不敢动了。
灵机一动,他脱下了鞋子,蹑足向前走了一步,果然声响大为减低。于是他就一手执枪,一手提鞋,向着那斜梯走去。
走近三层的那间小屋,已可听出屋里时断时续的讲话声,这时传出个低沉的声音说:&ldo;梭了!&rdo;
另一个声音较为阴沉,他带着恐吓的口吻说:&ldo;老夏,别太冲动,你不怕我三条k?&rdo;
低沉的声音有点激动:&ldo;老子认了,反正还有一张牌好拨,霉了一晚上,老子就不信这个邪!&rdo;
&ldo;好!发牌!&rdo;这是那阴沉的声音。
方天仇听了双方的话,已知道屋里正在赌着&ldo;梭哈&rdo;,正要向门缝里张望,忽然又听另一个人的声音说:&ldo;老夏,小范,你们也该歇手,留点精神吧。天都亮了,说不定老板随时会有任务交待下来……&rdo;
&ldo;管他!&rdo;低沉的声音说:&ldo;老子精神有的是,再两个通宵也挺得住!&rdo;
&ldo;我可挺不住了……&rdo;又一个声音说:&ldo;喂!你们别穷过瘾,翻牌吧!&rdo;
方天仇已凑近了小房,从门缝往里一张,只见一只木箱子,围坐了三个大汉在赌&ldo;梭哈&rdo;,而另一个则睡在行军床上,闭目养神,劝人歇手的大概就是他。
面对着门的大汉神情很是紧张,他双手执住最后发进的一张底,跟自己的底牌重叠在一起,用劲慢慢地搓开来,那全神贯注的样子,仿佛要把牌捏碎似的。
突然,他的脸上由紧张变为兴奋,猛把牌往面前一摊,喜不自胜地说着叫起来:&ldo;哈?我说不信这个邪吧,三条a!&rdo;
老夏正要伸手拿钱,小范却得意地笑起来:&ldo;慢着,老夏你惨了,我这三条k,外带一对小九,哈哈,福禄好司!&rdo;
&ldo;他妈的!倒霉……&rdo;老夏气得两眼发了直。
小范正要收拾战果,却见老夏突然双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不禁打趣说:&ldo;怎么,你投降了?早投降不就免得输得这么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