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稷望着她含笑的一双明眸,只觉心底愧意更重,道:“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
秦筝瞪他:“那这些也不能丢。”
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秦筝的意思。
心口突然有些涨满,楚承稷没再说话,只坐在竹椅上看着秦筝心血来潮数起匣子里的那些铜钱,心底翻涌着他自己才懂的情绪。
“……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怎么没了?我记得明明有一百二十枚的。”埋头数铜板的秦筝嘀咕着,正不死心想重数一边,却被楚承稷拉住了皓腕。
“还差多少,我补给你。”他靠得有些近,仿佛当真只是为了凑过来看她怎么数的。
“……一枚。”
气氛已经不对了,秦筝没敢抬头,盯着自己手上的木匣子,仿佛是要盯出一朵花来。
楚承稷正要把她那颗低垂的脑袋扒拉起来时,窗棂处突然传来“笃笃”两声。
二人齐齐看去,窗棂只开了一条缝,却还是能瞧见那只鸽子站在外边,正用一双豆豆眼瞅着他们。
发现她们终于注意到自己后,鸽子赶紧又啄了两下窗棂。
方才楚承稷取下信件后,放了鸽子就顺带把窗叶也关上了,没想到那只鸽子竟然还没走。
秦筝把木匣子放到一旁,起身推开窗户,信鸽赶紧冲她“咕咕”叫了两声。
秦筝轻咳一声掩饰方才的尴尬,问:“是不是忘了给它喂碎米了?”
楚承稷方才捏着秦筝手腕的那只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他无意识摩挲了两下,视线淡淡瞥过那只信鸽:“不必给它添食了,它比其他信鸽沉了不少,送信都慢了。”
秦筝看了一眼信鸽日渐圆润的身形,感觉楚承稷说的不像是假话,怕再喂下去会害了这只鸽子,只得伸出一根手指头摸了摸它脑袋:“你长胖了,耽误送信,不能再给你吃了。”
鸽子歪着脑袋看她:“咕?”
院门外传来话音,是林尧命人来问她们这边收拾得怎么样了。
楚承稷从竹椅上起身,对秦筝道:“启程吧。”
秦筝把楚承稷自制的那支紫毫笔也放进木匣子,这才抱着木匣子往外走。
楚承稷揶揄道:“那两只兔子你也一并带走好了。”
秦筝冲着他点头:“我真是这么想的。”
兔子被他逮回来,一直都是秦筝在喂,早喂出感情来了。
于是屋檐下那个兔子筐就被院外一名将士进来拎走了。
门外还围着不少想来给她们送行的人,但惧怕那些个披甲执锐的将士,只远远站着。
虽然没在这地方住太久,但如今要离开了,秦筝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卢婶子备了不少干货和熏肉,“娘子你这一走,往后怕是也不会再回这地方来了,这熏肉是我年前就熏上的,你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