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音量极大,是箫昇使了最大的力气,震得莫达嗡嗡作响,一愣神间便察觉自己的耳朵被箫昇咬住了。
莫达震怒,手指极快的掐住了箫昇的下巴,咔嚓一声便将箫昇的下巴脱臼了,但为时已晚他的耳朵还是被箫昇咬出了血。
他气急,顿时连心中最后的欣赏也全没了,捂着耳朵冷笑道:“好,很好,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他俯身,看着因下巴脱臼而不能言语的箫昇,眸色暗了暗,笑得格外的阴鸷:“明日,我以你的性命作为要挟,你觉得你父亲会答应上书弹劾那位死去的穆将军弹劾大将军单梓琰吗?”
箫昇瞳孔大瞪,莫达又道:“呵呵……箫大人,这京城我的暗桩足以翻覆整个京城,你当真以为你察觉到那些就可以动我分毫吗?明日你就看着,看着这天下乱在我的手里,看着你保护的大晞一寸一寸的溃烂,看着你保护的国土一寸一寸的沦陷!”
他满意的看着箫昇满脸的惊慌,却是转身对着卫士道:“看住他,别让他自己寻死!”
说完,便带着光亮而去,留下满室的慌张和黑暗。箫昇动了动手指,疼的冷汗淋淋,他想寻死,但头一动,便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当真是死也不能活也受罪。
那一刻,他忽的觉得莫达比他想象的要残忍的多。
☆、众言
次日早朝,刑部尚书以谋逆罪弹劾大将军单梓琰,寂静无声的朝臣顿时像炸了了锅一般,震惊无比。
刑部尚书箫恒素来公正严明,他说出这样的话,必是有着十足的证据,这些皆可在他往日弹劾的官员身上得到证明。在朝臣还处在震惊的余韵中还未清醒时,一殿的言官亦纷纷起书弹劾大将军,皆是些于往日而言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今日在刑部尚书弹劾谋逆罪之后就显得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目无法纪,不守国律,贪污受贿,私自处罚军人……通敌叛国,谋逆。到了这个时候,再不明白就妄为朝臣数年,这分明是有人存心要让单梓琰身败名裂。
可罪名太大,谁也不敢为单将军说辞求情。
即便是有心护住的都尉王希,在面对着滔滔不绝的罪责时也有心无力,不敢上前一步求情。
新帝脸上铁青,却不知是恼单将军,还是恼余下的众多言官,他气的连手上的剑也不拔了,直接将折子仍在殿前,掷向首当其冲跪在前面的刑部尚书箫恒。
然而面对勃然大怒的新帝,从不退缩的箫恒依旧板着脸想皇上请愿说调令一对御林卫包围单府,囚禁府中一切人员,待大将军单梓琰后来之后立刻缉拿全数。这样才是为国为民的大事。
他身后跪着的众数言官,平日里皆与他背道而驰,今日却以他为首纷纷请愿陛下缉拿大将军单梓琰。
新帝此刻若是看不懂那当真是妄为皇帝这么多年,但他不能动刑部尚书,却可以动这一殿的言官,于是他摆了摆袖子,直接下令将言官拉下去各打三十军棍。
在殿外一阵哭爹叫娘的□□声里,箫恒依旧是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请愿,新帝冷笑却是拂袖而去,不予理会不能理会。
但那一顿军棍堵得了言官的嘴,却堵不了悠悠众口。
那日朝会后,市井中又流传出一则惊耳骇目的消息……单府镇侯爷单雎宠爱的玉夫人生的孩子,眼睛是蓝色的。中原人的眼睛素来都是黑色的,而这蓝色是独属于北漠人的眼睛。
一粒石子起不了波澜,但上万石子却起的了惊涛骇浪。
次日朝会时言官进言,新帝冷着脸让人将这些言官拉下去再打三十大板。如此反复近数日,那些个好胳膊好腿的言官被新帝雷厉风行的军棍打的卧床不起,甚至有好几个言官就是死在卧榻上。
顿时整个皇城又悄然兴起一阵反抗的潮流,那些死伤言官的家属在天元门堵着哭喊着天理不公,更激烈的言论流传在市井,说新帝是暴君,动辄就杀打忠臣,包庇奸臣。新帝震怒不已,但却不能杀,因为一旦动手就会坐实他“杀打忠臣”的恶名。一口气憋在心里,新帝难受的动不动就去祸害后宫,后宫人心惶惶连最受宠爱的嫔妃都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新帝以“恩泽后宫”的名义叫去折磨。
可即便是如此,新帝还是阻拦不了事态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滑去,派去北疆督军的监军回信说,单梓琰与敌国将领交往密切,甚至连他身边的军师都是北漠右将军的后裔。这消息不知怎地竟传到了民间,顿时整个京城都像是掀起了“除单”的狂潮,个个气红了眼的百姓会聚集在单府,时不时的进行一次蔬菜打仗,事后将军府的大门前总也一堆凌乱狼藉。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新帝就是再想护着单梓琰也不能因他一人而杀尽所有人来堵住上至朝臣下至民众的嘴。
于是,新帝只有让箫恒领着一队御林军包围整个将军府,箫恒入府搜查时,的确看见了将军府的小少爷是有着蓝色眼睛的北漠后裔,这更让他的脸色有那么一瞬的泛黑。在之后从府中单将军的书房里搜查出通敌叛国的书信和信物时,他的脸色便黑到了极点,连眼神都带着冷光。
在箫恒的眼里,证据比什么都重要,他信证据胜过信人。而如今如此之多的“铁证”,让他对他原本还有些敬佩的单将军印象坏到了极点,几乎是以自己认识他为耻。
在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时,新帝再次下令,封锁京城,八百里加急令单梓琰即刻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