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真的抱着死志了,甚至也不向朕求一求情。”
“如果我求了,陛下会心软吗?”
引鸳顿时打蛇随棍上,抬起头,膝行几步,趴在秋君药面前,仰起头,眼睛亮亮的,含着泪,看上去十分我见犹怜:
“陛下圣明,成妾今日所做之事乃一时糊涂,和家人无关。如今罪妇已服毒认罪,求陛下不要迁怒我的家人。”
“”秋君药居高临下地看着引鸳,捏着对方的下巴,冷笑道:
“你倒是会和朕谈条件。”
“臣妾不敢。”引鸳温顺地将脸贴在秋君药的掌心上,抽泣道:
“只是臣妾命薄,无法再服侍陛下。但父亲掌管巡防营兵权已逾十年有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外祖父曾为三朝重臣,虽已乞骸骨,但学生遍布天下,朝中不少大臣也为外祖父的学生,若陛下杀了他们,定会寒了臣子的心。”
秋君药:“”
好家伙,这表面上是告罪,实际上是在威胁他呢?
秋君药这人遵纪守法了快二十年,心肠向来软,否则也不会在刚才拦住引鸳。
他没有害人的心,但也不会任由人欺负,闻言冷笑一声,道:
“你说的倒是没错”
在引鸳双眸一亮的同时,他话头一转,慢悠悠道:
“可是谁让朕是昏君呢?”
他说:“昏君不做点昏君该做的事情,不是很对不起这个名号?”
引鸳:“”
他放在秋君药膝盖上的指尖倏然收紧,在那几秒钟里,他几乎要绷不住面上难看的神情,连那副泫然欲泣的矫揉造作姿态都要做不下去了。
“呵。”看引鸳终于装不下去,秋君药终于找回了一点场子。
他轻轻贴在引鸳的耳朵边,再度悄声丢下一个对引鸳来说宛若晴天霹雳的话:
“其实你那瓶毒药,也被朕差人偷偷换了。你方才喝下的,根本不是毒药,只是普通的水罢了。”
秋君药笑着对瞬间瞳孔地震的引鸳道:
“怎么,就许你收买人心监视朕,不许朕策反你的心腹宫女了?”
此话一出,引鸳再也绷不住,瘫倒在地。
他面上已经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心脏跳动的速度几乎要冲破一百八十迈,重重地喘着气。
他没当场“畏罪自尽”,就意味着日后秋君药能以谋害君王的名头,任意拿捏他和他的家人的命。
这可怎么办?!
引鸳几乎要绝望了。
看着引鸳惨白惨白的脸,秋君药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