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伯外公能回来就好。”
秋景月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长辈的温暖了,看着烛光下眉目柔和的赵悯,圆润的眼睛里已经盈了淡淡的水光。他吸了吸鼻子,嗓音里带着哭腔,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母妃早已过世多年,外公和外婆也仙逝如今月儿身边,除了伯外公之外,已无真正的亲人了。”
赵悯闻言,失笑道:
“傻孩子。”
他说:“你怎么会没有真正的亲人呢?”
赵悯伸出手,拂去秋景月眼角的眼泪,耐心道:
“我记得你母妃体弱,所以你自小便养在贞嫔的楚仪宫,和二皇子共同长大,和那二皇子感情甚笃,如此,二皇子便也算是你的亲人。”
“都是过去的事了。”
秋景月别过脸,自己用衣袖擦去脸上的眼泪,站起身,背对着赵悯,看着天边的孤月,轻声道:
“今日的二哥哥,早已非昨日的二哥哥他不再是我的二哥哥了。”
秋景月的语气冷漠生硬,无形中拉开淡淡的距离感:
“如今我看到他,也该尊称他一句贤王殿下。”
“你们兄弟之间,怎的忽然变的这般生疏?”
赵悯听出了秋景月语气中的冷淡,坐在位置上,看着秋景月的背影,不解道:
“我听闻如今的大端天子御下有方,宗族内亲皆和乐,无一人不爱戴拥护他,我还以为你们兄弟间的关系,会因你们父皇从中调节的缘故,变的更好呢?”
“什么狗屁天子。”秋景月冷笑:“不过是虚伪又无情的昏君罢了。”
他说:“还有我从未在心中认可他是我的父皇。”
赵悯闻言,心中一惊,忙打断他道:
“月儿慎言!”
他呵斥道:“身为皇室宗亲,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言乱语!”秋景月猛地转过身,衣袍翻飞,无意间扫灭了不远处细弱的烛火,无尽的阴影瞬间从他的身边蔓延爬上衣角,将他的侧脸衬的愈发阴冷:
“我从未承认过他是我的父皇,从未!”
赵悯闻言,不赞同地蹙起眉头,“血缘亲情乃是天定,又不是你不想承认,就不存在的。”
赵悯不知,他这句话,就如火上浇油,让秋景月本就失控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喷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