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摇头大声道:“你误会了,我是要告诉你们,我叫罗牛,是翠霞派淡言真人的徒弟,伤人毁宝的是我,你们要报仇,只管到翠霞山紫竹轩找我就是,可不准迁怒那位秦小姐。”
他嗓门洪亮,怕大街另一头也能听见。
姚战松了口气,嘿嘿一笑道:“好,我们四兄弟记着便是!”
说罢,狠狠瞪了秦柔一眼,去了。
丁原心中暗笑,那天雷四煞虽在当地也算凶名卓著的人物,可就是借他们四百个胆子,也不敢上翠霞山找碴,阿牛是等不着这几个家伙了。
秦柔着实没想到,今日安渡此劫,又是欣喜又是感激,向阿牛与丁原盈盈拜倒道:“多谢两位搭救之恩,秦柔怕今日无以为报。”
阿牛红着脸,一双大手不晓得往哪里搁,全无方才的半点威风。
还是丁原微笑道:“小姐千万不要客气,说起来我们也算同门,拔刀相助本是应该的。我们还是坐下来说话。”
说来奇怪,秦柔这才注意到,酒馆所有的桌椅早已碎裂一地,但阿牛与丁原这一桌却好端端的摆着,连桌上的碟子也没缺半个角。
她不禁对丁原和阿牛的修为更是钦佩,原本漆黑的眼前忽然多了一线光亮。
三人刚重新入座,那掌柜却招呼着酒保端上几碟刚炒的热菜。
阿牛见状赶紧道:“掌柜的,你搞错了,我们没点这几个菜。”
掌柜的满是笑容,道:“没错没错,这几个小菜是敝店送的,不收你们钱。”
阿牛奇怪道:“我们把这里打的乱七八糟,你不叫我们赔钱,反倒送菜过来,这是什么道理?”
掌柜的笑呵呵道:“你们师兄弟把那天雷四煞揍的那么狼狈,可算为大伙出了口恶气。他们天雷山庄的人个个如凶神恶煞,连官府和云林禅寺的和尚们也能不出头就不出头,谁想也有今天?
“就冲这个,我也该敬你们!再说秦大小姐和秦老爷子是大大的善人,咱们这方圆几百里的,老百姓哪个不晓得?你们救了秦小姐,小的再怎么着,也该做几个好菜送上!”
阿牛红着脸双手乱摇道:“这怎么敢当,这怎么敢当?”
掌柜的见阿牛本事挺大,为人却又如此平和,不由大生好感,笑呵呵的去了。
他的生意是不做了,一边招呼酒保收拾屋子,一边和那些酒客路人大肆吹嘘刚才一战,简直就像那四煞是被他自己打跑的。
掌柜刚走,秦柔又拜倒在桌前,哀婉道:“请两位公子仗义相助,救救我关洛镖局上下百多口人命!”
阿牛给吓了一跳,没坐稳当的屁股如被火烤一般抬起,急忙道:“你怎么又拜了呢,有话我们好好说。”
丁原伸手虚按,凌空发出一道真气,将秦柔轻轻扶起,道:“关洛镖局百口人命是怎么一回事,你不妨慢慢说来。”
秦柔一醒,从贴衣香囊里,取出朽木真人的书信,双手交在丁原手上。
丁原略略一扫,已明大概,阿牛也在一边探着头看过一遍。
阿牛怒道:“这天雷山庄也忒霸道了!小姐放心,这事我阿牛一定帮忙。”
丁原神色不动,问道:“秦镖头是否认得那个蒙面汉子?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汉子却不见了踪影?”
秦柔四下打量几眼,看见周围已无闲人,才压低声音摇头道:“丁公子千万不要误会,盛大叔是好人,他必定是有要事不能分身,不然一定不会放下我们不管。”
丁原心中一动,暗想不会真那么巧吧?于是继续问道:“这位盛大叔的来历,小姐可知道?”
秦柔想了想道:“七年前,我爹爹曾经丢失了三十万两的镖银,后来是盛大叔夜闯连云窟,诛杀了连云三鬼,才将镖银夺了回来。我爹爹千恩万谢,要为盛大叔立长生牌,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只说自己姓盛,还要我们万万不可将他的事情传了出去,引起麻烦。”
丁原有些失望的道:“这么说,连你们父女也不晓得他的真实身分?”
秦柔点点头道:“大约二十多天前,一日深夜,盛大叔突然悄悄来见我爹爹,说要请他帮忙雇些马车。我爹爹明知有危险,也答应下来,数日后,便和盛大叔联手从天雷山庄救下了数十个少女。
“事后盛大叔又来找过我们一趟,说身负剧毒,要找一种名叫‘回生草’的灵药医治,暂时要消失一段时间。
“他劝我爹爹赶紧关了镖局避一避风头,可我爹爹终究舍不得偌大的祖业,又以为行事机密,天雷山庄的人抓不到什么把柄,就没听盛大叔的劝告,这才引来了灭门的祸事。”
丁原与阿牛对望一眼,已确定秦柔口中所说的盛大叔,八成就是盛年。
第四章义愤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本是出于一时义愤救了秦柔,不想却从她的口中探听到盛年的消息。
丁原按捺下心中欢喜,问道:“秦小姐,那位盛大叔的模样,可否为我们形容一下?”
秦柔有点奇怪,不晓得丁原为何对盛大叔这般感兴趣?
可一来对方是救命恩人,又是翠霞派子弟,谅不会不利于盛大叔,于是回答道:“盛大叔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身材十分的高大魁梧。满脸的落腮胡子,又硬又密,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非常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