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七星鲁王宫的路上,三叔曾给我侃过,有一种古墓格局,叫龙抬头,是一种规格很高的古墓格局,即大多数古墓,都是修建在地底,平铺过去,跟地面建筑是一个道理。而龙抬头的格局,则像是修建楼房,一楼是客厅,二楼是卧室,将整个墓竖起来,一层压一层,不仅工程及其浩大,稍有不慎,山体便会垮塌,因此,这种墓一般很少见,即使有,规模也是极小。
之所以被命名为龙抬头,是因为整座墓都被一层一层的压住,只有龙头可以抬起来,而这个龙头,必然处于最高处。也就是主墓的所在。
但我现在所见的天渊棺椁,恰巧就符合的三叔的说法,殉葬坑在最底层,上面是东宫,东宫之上是正堂,那么真正的主墓室,会不会就在我们头顶?
难道这里就是一个龙抬头?
小花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选择了向上的这条通道?
我将自己的想法给胖子一说,胖子突然一拍额头,道:“那话怎么说的,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个龙抬头我在北京也听人说过,据说是北派的一种风水格局,分为龙头和龙身,是个大吉和大凶混合的墓穴。这种墓,在龙身一段,危机重重,往往伴随着大量的殉葬尸体,尸气凝结,便会起凶,成为一个粽子墓,可以说九死一生,是大凶的格局,埋在龙身里殉葬的人,可以说是永世不能超生,但恰恰相反,龙头的地方则是个吉穴。”
“咱们老祖宗说,阴阳际会,阴极必阳,阳极必阴,龙身积聚了凶煞尸气,周遭的正气便汇聚到龙首进行压制,正邪相克,阴阳交感,这是天地运行的法则,因此,天地正气聚集到了龙首,墓主在此停放尸身,日久吸收,便能回生魂,甚至羽化成仙。”
我听的一愣一愣,三叔虽然跟我说过龙抬头,但也没有胖子这么扯,我说道:“行了吧你,少扯这个,这座墓少说也有三千多年了,怎么就变成你们北派的风水格局了?吹牛也得个草稿。”
胖子气的鼻子的歪了,道:“你他娘的不懂就别瞎喘气,我问你,咱们盗墓的南北两派是什么时候成立的?”这一段来历,大凡是倒斗的,即便是刚入门,也能说的头头是道,三国时期,曹操挖墓冲军饷,设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从此形成了南北两派的盗墓门派,即善于观风水、辨气穴的摸金派,和闻土识墓、查色断凶的发丘派,距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
而胖子说龙抬头是北派的一种风水格局,显然有些不搭,因为这座墓,少说也有两三千年,至少也是西周的,怎么可能跟北派扯上关系?
我回了胖子的话,又道:“虽然作为摸金校尉,你专业能力较差,但也不用在我身上找面子,糊弄我有意思吗?小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也就别装了。”
胖子摇摇头,道:“天真同志,你又犯了一个关键性的错误,不论在什么时候,我们要时刻警醒自己,谦虚谨慎,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的无情,对待战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胖爷我问你,难道三国以前的人,就不下葬了?”
我被他问的一噎,也会过味儿来。
南北两派虽然建于三国,但在那之前,便有盗墓贼一说,各种的风水格局也早已经流传于世,只不过系统的盗墓门派成立后,才被归纳起来,这样一看,这座三千年前的古墓中,出现摸金派的龙抬头,那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甚至有我们眼前的这座墓,可以说是所有龙抬头的祖先。
胖子见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才拍着我的腿,道:“又长见识了吧。”
我瞧见他一脸得瑟,尾巴都要翘上天的神情,忍不住便想打击他,刚想开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那个德国人,我赶紧问胖子:“你说……那个龙头墓可以让人回生魂?”
胖子道:“何止啊,我听那帮人吹的时候,他们还说能,肉白骨,生新躯都有可能。”
我忍不住骂道:“搞了半天,你也是听人吹的。”
胖子嘿嘿一笑,道:“这件事情咱们就别追究了,还是快点找到龙头要紧,让我给猜对了把,这就是个神仙斗,好东西都在墓主身上带着呢。”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胖子一提起明器,便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便挑了小花两人走的道,跟着往上爬,一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德国人的事情,墓室里那个至少已经死了数十年的粽子,和德国人一模一样的粽子,到底是谁?
会不会……他就是那个德国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因为我认为,即便是双胞胎,也很少能有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个德国人和那具粽子太过诡异,如果说,六十年前,那个德国人已经死在这个斗里,那么,后来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德国人又是谁?
那一瞬间,我先是想到了老痒,接着,我又想到了龙抬头,这世界上,连物质化这样诡异的事情都能出现,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难道那个德国人,早在六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达到过龙头,然后,回生魂,生新躯,但他的记忆却消失了。
我一边在隧洞里爬,一边想着,越来越觉得有些不真实,究竟是我想象力太不靠谱,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我一直认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跟女孩子约会会担心自己吃相不好,也买过彩票,中个大奖,然后向三叔得瑟一下,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唯物的世界。
但后来发生的一切,七星鲁王宫的活尸、物质化的老痒,不老的文锦和闷油瓶,这一切的一切,完全都颠覆了我的想象,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我是外星人,我恐怕都会真的去验dna。
胖子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沉默了没一会儿,他便憋不住了,跟我扯天扯地,他说:“哎,天真无邪同志,你身上痒不痒?他娘的,这些虫子忒变态,连胖爷的宝贝都敢咬,痒的要命。”
我差点没被他给气死,刚想调侃他两句,结果手电筒照到了尽头。
前面没路了。
第八十章 夜光
我们的头顶上方,是一块平整的石板,不知道有多厚,没有盖严实,露出一指来宽的缝隙,看来是小花他们撬开的。
我赶紧嘘了一声,示意胖子别说话,接着伸出手去推那块石板。由于洞里太狭窄,又是向上倾斜,因此推起来很吃力,最后我干脆叫胖子挺住,然后双脚踩在他肩上,双手去推那块石板。
洞里瞬间响起了刺耳的吱呀声,戌时,石板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洞口,我当即咬着手电筒,率先爬了出去,一出去也没顾得上细看周围的环境,便转身去拉胖子。
胖子将装备包递上来,自己却卡住了,他骂道:“天真,你不知道把洞开大点,存心寒碜我呢?”我懒得理他,蹲下身又往外推开块石板,胖子这才出来。
这里本就地处昆仑山,处于缺氧环境,这一翻折腾,我和胖子两人都气喘吁吁。
突然,我觉得不对劲儿。
因为我嘴里咬着的手电筒,是民用的小手电,光芒有限,但我眼前所见的,视野开阔,并不是手电筒所能照射出来的,那么光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