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写了一份《百家姓》,拿了胡先生硬塞过来的30两银子润笔,周显就开溜了。
从县衙里出来,旁边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侧,一身白衣飘飘的周应就站在车前。
“贤弟。”周应笑容满面地朝他拱了拱手。
“周兄,把我一个人扔下,你于心何忍?”周显幽幽地看着她,太不讲义气了,把自己扔给两个大男人,事先也不说是什么事,吓得他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为兄有事在身,就先离开了一下,实在对不住,贤弟。”周应嘴上在道歉,但周显觉得她没有一点诚意,如果脸上的笑容可以收敛一下的话,或许会让人感觉真诚一些。
“时辰已是不早,小弟还要赶回去,家母正等着我吃午饭。”周显也不是真的与她计较,眼见将近午时,他提出了告辞。
“那么贤弟就请回吧,代我问候老夫人。”周应作揖拜别。
周显坐上马车,作为车夫的彪形大汉立即挥动马鞭,启程离去。这一幕在这几天内接连发生,两人都已经习惯了。
路上,周显越想越不对劲,周应把自己领进县衙里,如入无人之境,那么她和县衙有什么关系?还有,她怎么知道自己认识知县大人和那位胡先生的?
而且,她的侍女竟然是知县家的侍女,也就是说,她也应是知县家的人。仔细想想,那知县说要把周姓提到吴姓的后面,还说“你也姓周,莫非也甘愿屈居人下”这样的话,那知县也姓周才对。
周应姓周,她的侍女又是知县家的侍女,答案隐隐呼之欲出了。
难怪第一次遇到她时,就问起了悯农诗,还说要找作出悯农诗的少年才子,当时他就有预感是那位喜欢钻田里吓人的大叔告诉她的,结果还真是,只是没料到那大叔居然是万年县的知县。
至于清风书斋的胡先生,想必拿《百家姓》给知县看过,周应估计也看过,之后在自己书房里看到了那篇《陋室铭》,独有的瘦金体字两相一对照,自己在她面前就无所遁形了。
亏她还装得那么像,此前一点口风都没漏过。
周显想通之后,暗自郁闷的同时也感到庆幸,幸好人家对他没有恶意,否则被卖了还帮着数钱也不一定。
果然不愧为传承多年的世家千金,哪怕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也不是能小瞧的。
……
回到家,周显和家人吃过饭,30两银子总共3锭,被他偷偷地藏在了书房书架上的一个角落里,再用书给盖上。
这么一来,自己需要用钱的时候,就能随取随用了。
今天又是个大热天,周显在井边纳凉,院门口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虽然很快又缩回去了,但周显还是看了个清楚。
站起身,走到了外面。
“黯奴哥。”小屁孩虿奴立即兴奋地跑上前来。
“虿奴,找我有事吗?”周显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根冲天小辫跟雷达似的,极具喜感。
“想找黯奴哥一起玩耍。”虿奴已经跟他混熟了,说话很直接。
周显本想以“天热”为由拒绝,但看他一脸的期盼,想想这几天为了做望远镜,确实“冷落”了他,便改变了主意:“好,那我们就一起玩。”
“黯奴哥,我们去龙头山那边玩。”虿奴一指正在建公主别院的方向。
“去那里玩?”周显一愣,不过也没多想,“好。”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来到离村有五六百米的龙头山脚下,公主别院已经不再是个雏形了,而是亭台楼阁,初具规模,远远看去,还以为建好了。
等走得近了,才发现只是弄好了大致的墙体,还没有进行内部雕砌和装修。
不过哪怕如此,这样的建筑速度也非常惊人了,周显却毫不意外,因为光现在看到在建别院的匠人,就有数百个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