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冷淡了吧,咱们这么久未见,你怎么转头就要走。”
“恕在下身体抱恙,无心和世子叙旧。”顾文君捏着那串佛珠,清心寡欲的表情当真做足了四大皆空。
“我看你就算身体康健也不想叙旧吧。”许卿雯气的嘟囔抱怨。
顾文君不置可否,车帘的帘帐被风牵起了一角。
莺声燕语盈满于楼宇上下,时而有那等扬起的粗鲁笑声,不远的酒楼飘来猜拳行令的吆喝,楼台檐角椽栏各处,彩灯高悬,五光十色,于江淮河上越加衬着奇幻瑰丽,美不胜收。
哒哒的马蹄踩在青石板路上渐行渐远。
许卿雯看着顾文君的马车离开,亲卫恭谨的站于身后。
“世子,刚得到消息,咱们的人晚了一步。”一名容长脸,约莫四十许的中年文士走到许卿雯身边低声说话。
她盯着远处消失在人群的车辆,原本略显稚气的神情渐渐的化为一抹沉寂落在了她的眼尾,全不似方才那副娇憨秀美。
赫连幼清坐在车内,小圣人早就睡着趴在她的怀里。
“虽不能十分确定,但以当时的情况来看。镇南王世子确实像是武功尽失。”齐景行禀道。
赫连幼清微垂着眼,视线落在小圣人酣睡的小脸上,她拿出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小家伙额上的汗。
“殿下,是否另行安排人手再刺探一番?”见赫连幼清久久不言,齐景行又道。
而此时的顾文君正驱车赶往国邸,她到达国邸时,街上行人不断,因崴了脚,只得扶着人下了马车,东陵一路忙前忙后。
向来为了遮掩身份不容他人伺候洗澡的顾文君将人挥退后,喝了汤药后休憩,胸口的气渐渐平顺了不少,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求见。
大半夜的谁没事来求见?
不会是许卿雯吧?
话说回来,对方应该也住在国邸
顾文君脑门子疼,正要告诉东陵跟他人说已睡下不要打扰时,东陵又道:“世子,是皇城司的指挥使谢明成。”
顾文君心中一动,她身上仅披着一件袍子,她沉默了片刻,视线落在暗淡的念珠上。
“可有说是何事?”
“说是不方便同我等说,要亲自见您才可。”东陵在帘外禀报。
顾文君沉吟片刻,才起了身,让近侍进来伺候梳了头穿上外袍才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她走进堂内时,谢明成刚吃完了一盏茶,似是听到了动静,这才转头望了过来。
一拢鸦青翾袍罩身,玄纹云袖鱼尾服,男子皮肤白皙,细长眼,桃花面,五官俊美,唇色红润,像极了绝大多数的文人,翩翩如浊世公子,怃然一段风姿肆意,偏偏行的手段常常令满朝文武忌恨,却又奈何不动对方深得帝心。
“世子一别五年风采依旧。”顾文君方一进来,谢明成已然笑着站起,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
“哪比得上谢大人不减当年。”顾文君回敬道,哪怕没有镜子顾文君也知道自个儿的气色不妥。
都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