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空腰刀反握,刀背抵着小臂被十方的鲜血淋漓湿透。他脸上还挂着刚刚讨好的笑意,却这样轻而易举地收割了十方的性命。
“嗬……”十方最后发出掺着血液的悲鸣,不甘不忿地后仰在地,彻底绝了声息。
“虎卫营也不过如此。”
厉空扯起十方的衣角,把腰刀擦拭得干干净净,还颇有闲心地把十方死不瞑目的眼睛闭上。
他可不管什么光明磊落,所有威胁到小月亮,所有试图分开他们的人,都该死。
只不过人死了还不能一了百了,他收起刀把金牌从十方身上摸出来,琢磨着应该如何抽身。
“来人。”
他把自己的玄羽卫叫了进来。
“大人,这……”
玄羽卫看见了地上的尸首,连忙把房门掩上。
“这间屋子看好了,谁都别让进,我出去一趟,不用跟着。”
吩咐完后,厉空便去马厩牵了马出来,直奔蒙山书院而去。
蒙山书院中,萧齐正要将魏怀恩喊醒用午膳。
原本要轻抚她脸颊让她醒来,但这手触到她只一夜就苍白不少的脸肉上,力道就放得不能再轻。
萧齐触碰过她眼下的青色,还有唇珠上被他咬出的小疤,好像从昨晚到早上的那一场气半点踪影都寻不到了,连叫醒她都不忍心。
他叹口气,为自己永远都无法真的同她生气而自嘲,接着俯下身,细细亲吻她的额头,极温柔地将她闹醒。
“嗯?什么时候了?”
魏怀恩没有睡足,完全忘了两人才吵过一场,习惯性地勾了勾他的手指,贴在自己脸上又闭上了眼睛想要赖一会。
“午时刚过,知道你困,吃点饭食再接着睡吧。”
他轻轻搓了搓她的指尖,端起托盘里的肉粥吹了吹送到她唇边。
“温度正好,快吃吧。”
“你不生气了?”
魏怀恩揉了揉眼睛,想起了睡前的别扭。或许是受伤之后人格外脆弱,她这一揉居然红了眼眶。
“怀恩?”萧齐只好把碗放回去,试图把她的手从眼前移开。
“怎么了?我没生你气……”
“可是你刚刚好凶,还咬我……”
一旦觉得委屈,哪怕魏怀恩当时在险境中,在气头上没有什么反应,喝了药缓过来精神之后,从坠崖时便压抑的恐惧和难过就一齐涌了出来。
“呜……”她越哭越伤心,又怕牵扯到肋间伤处不敢大声,只能低声用鼻音啜泣,却死死捂着眼睛不让他看见眼泪。
“我只是怕你有危险,我做错了吗?你还说我不喜欢你……”
她深呼吸了几口,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可是落在萧齐眼里,只觉得后悔刚才对她说了那样重的话。
“可是我想要做什么,你早就知道的呀,你还亲口说过你愿意一直陪着我,现在你怎么能这样没良心?明明你才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