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宁走到我眼前,“我第一次的时候,比你更狼狈,差点没尿裤子。”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他在大学时就是出了名的厚脸皮、不怯场。
薛子宁说:“我跟制作人沟通好了,你坐在幕布后头,不用你露脸了。”
“真的?”我忙问。
“真的。”
再次回到现场,我果然被挡在了幕布后头,似乎还真不紧张了。
主持人开始问我问题,“请问倪小姐,那段视频之后,你跟我们子宁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我简单点来问吧,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我稍作思考了一下说:“那段视频上的事情发生没有几个月,我们就分手了。”
现场观众顿时有点混乱,似乎都在惋惜,我侧首刚好可以看到薛子宁的侧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再然后,又看向我。他站的位置也刚好可以让我很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上的神情。
主持人又问:“那您能跟我们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吧。”
“我现在一切都挺好的,还有一份自己很喜欢的工作,不过,刚刚我好像把我领导得罪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原谅我?”我得抓住机会抚慰一下马老大。
现场观众大笑,主持人也跟着笑问:“那与我们这么优秀的子宁分手之后,有没有想过复合呢?”
我望向薛子宁,薛子宁也望回我,尔后,我异常坚定地回答:“没有!”
现在气氛竟然一下子冷了下来,我在薛子宁的注视下不自觉垂下了头。
这时,主持人一急竟然问了一个特别傻B的问题,“为什么呢?”
我也一气之下,说了一句冲动的话,“我们分手之后,我有我喜欢的人,他有他喜欢的人,还怎么在一
起?”
说完之后,我倒抽了口凉气,这遮着张幕布,我怎么说话也开始不经大脑了。这时,我听到现场观众也开始交头接耳,我开始补充,“不过,现在我跟子宁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像亲人一样的朋友,他幸福,我会祝福他,我相信,他对我也是一样的,所以,我们真的只是亲人了。”
我看向薛子宁的侧颜,今晚一直表现大方淡然的他眼神中被某种情绪滞住,隐约中似乎还让我看到了一抹晶莹闪过,不过,也真的只是似乎。
主持人问道:“冒昧问一句,倪小姐后来交往的男朋友跟我们子宁有哪些不同?”
听完这个问题,我当时就愣住了,在我脑海被我强行沉睡了多日的记忆也突然间涌上心头,完全不受控制的全是温少贤的样子。
“倪小姐?”主持人开始提示我。
“有很多不同,很多,非常多,可是我不想说给你听。”我一说完,现场观众竟然以为我在故意搞笑,而且还都配合得笑到前仰后合,我真是越来越
不能理解现在围观群众的笑点了。
再后来,主持人问过我什么,我全都记不清了,只知道,脑海中缠缠绕绕的一些画面让我很烦乱、很心痛,很想跑出去报复社会,比如说找块石头把电视台的某块玻璃窗给砸了,然后流弹完美地落在这位男主持人的后脑勺上。
那天录完节目,善良的马老大虽然对我失望至极,不过还是很和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而且还提出请我宵夜顺便捎我回家,我知道上了他的车少不了听他一顿念经,所以找了个理由推脱了。后来,薛子宁也要送我,我也一并拒绝了。
其实,主要是我今天晚上不想跟任何人讲话,也不想听任何人说话,我只想一个人,不说话、不思考,越安静越好。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像三年前那样因为一个男人而伤春悲秋,原来,我还是一个停滞不前、毫无进步的女人。我以为自己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可是没想到因为这不靠谱的男主持一句话还是让我想到了温少贤,我没来由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冰凉的水,
透进了骨子里的冰凉,天空也跟着漆黑一片。
现在我才知道,有一种伤疤,并不是你不去想、不去理,它就能消失不见的。原来,你越将它捂紧缠住,它反而溃烂得更加迅猛,以至于想到这个人的名字,你都会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仿佛活着都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
虽然时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