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卫领命而去,秦缨看向谢星阑,“会不会是南诏人?”
谢星阑尚未言语,崔慕之道:“南诏人为何要杀赵永繁呢?虽说赵永繁之死对南诏人有利,南诏那两位皇子也皆是诡计多端之辈,但他们不知赵永繁在北府军中的身份,好端端的,杀一个参军做什么?”
秦缨叹了口气:“不错,确是没道理。”
此言落定,便见谢星阑面色沉凝,却未接言,秦缨略一思忖道:“虽不确定是否与南诏人有关,但此事或许要去问问三位殿下,看他们来此时,可曾发现异样。”
崔慕之颔首,“尤其是五殿下。”
南诏人最后一次来揽月楼,正是李玥陪同,若真是古怪,不可能毫无端倪,见秦缨也颇为认同,崔慕之道:“五殿下这几日在宫中养病,我可即刻带你去见殿下。”
崔慕之是李玥表哥,有他同去,自是便宜,秦缨办差时利落果决,若即刻去见李玥,也并无不妥,但谢星阑半晌未语,令她心底生疑,她往前迈了一步,“你如何看?”
崔慕之面无表情看着谢星阑,谢星阑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南诏人便是发现不妥,也绝不会道明,确该问问我朝之人。”
秦缨点头,“那先去见李玥?”
“谢大人不是要查证供吗?”
谢星阑还未答话,崔慕之又先开了口,谢星阑看向崔慕之,四目相对时,楼中猝然一静,秦缨看了看二人,很快做了决定,“也罢,既如此,我们兵分两路,若能见到三位殿下那是最好,我若离宫太晚,我们傍晚时在柔嘉那里汇合。”
崔慕之瞳底微亮,谢星阑目光一转看向秦缨,“也好,便按你说的办。”
一旁崔慕之听闻此事还牵扯了陆柔嘉,不禁道:“去见
陆姑娘做什么?”
秦缨道:“有一线索需要大夫分辨,又不好随便请太医,我便请了她帮忙。”
崔慕之心知秦缨与陆柔嘉关系匪浅,却又有些诧异,陆柔嘉那样的大家闺秀,竟也有参与这样大的案子之时。
眼下楼中痕迹寥寥,也只能另寻办法,既有决断,秦缨率先下楼去,崔慕之紧随其后,谢星阑又打量了一圈阁楼,亦转身跟了上。
待到了一楼厅堂,正碰上去拿证供的武卫,崔慕之道:“将证供交予谢大人。”
武卫领命,谢坚上前将证供接了过来,秦缨见状道:“那我先去见五殿下。”
谢星阑应好,秦缨也不拖泥带水,她转身便走,待出廊道,又看着跟上来的是崔慕之,她心底这才漫上两分怪异来。
她蹙眉盯了崔慕之一瞬,直令心境大好的崔慕之一愣,“怎么了?”
寒风萧瑟,只吹得近处的竹林簌簌嗡鸣,秦缨拢了拢斗篷,边走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和崔大人办差,真是多有不惯。”
崔慕之眉眼一僵,扬起的唇角亦紧抿起来。
楼门前,谢坚费解地拧着眉头,又不快道:“公子,这就让崔慕之掺和进来了?便是要去询证,也该是您与县主一同去,他算什么?”
谢星阑看着秦缨的背影越走越远,面上不显山露水,心底却因为谢坚所言更憋闷了三分,他淡淡收回视线,一把将谢坚手中的证供拿了过来,正仔细翻看,一龙翊卫从外快步而来,“将军,谢都尉回来了——”
谢咏两个时辰之前被派走,谢星阑没想到他来的这样快,他往廊道尽头走了两步,果然看到谢咏正穿梅林而来。
谢咏步履迅疾,面色亦凝重,谢星阑一看便觉不妙,果然,待谢咏走到跟前,见楼前楼后还有御林军驻守,先道:“公子,查到了些许,请您借一步说话。”
谢星阑微微眯眸,立刻步出廊道,待至竹林跟前,谢咏才沉声道:“公子,查到当年与赵永繁交好之人了,是一个名叫岳万清的翰林院编修,在赵永繁出事后,岳万清替他奔走求情,也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后来被贬离京,这些年一直在鲁州任县令。”
鲁州穷苦,听得谢星阑直皱眉,“将他贬走?”
谢咏机警地往远处看了一眼,“当年军器监监正名叫崔毅,虽无实证,但诬陷赵永繁之人多半是他,赵永繁被定北侯救走之后,此人也以监管不力之罪被发落,但不过是从军器监调至工部,后从员外郎升任工部子司虞部郎中之职。”
微微一顿,谢咏低声道:“虞部油水丰足,崔毅已稳坐此位五年,他与长清侯同宗,是其族兄,我们的人还查到,定北侯带着部将回京述职,拢共朝会三次,这三次,他都告假在家,最要紧的,是北府军在朱雀山开采石漆的基建木材,正是由他负责统总调配,薪炭供给亦是他主领——”
谢星阑剑眉越皱越紧,他又看向秦缨与崔慕之离去的方向,沉声道:“好好的查一查这个崔毅。”
本站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