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标营五巡学兵各有驻地,五座营房呈环形包绕营区。新一巡的营房座落在标营右后方,五座独立的小院相距约百步一字排开,院落间隔地带栽植树木花草,“一枝独先天下春”,虽是春寒料峭,几株寒梅犹自迎风吐蕊,浑不管身旁身后常青树枝丫的冰凌和满地的枯藤残根。
午间吃饭睡觉一个时辰,是属于学员们自由支配的时间。
初入标营,一切都透着新鲜,新一巡的学员们谁又有心思午睡,吃过饭就纷纷走出小院,有的去寻找分在其它队的儿时伙伴,有的三两结队去游览标营的风景,纵然有些人不愿出门,也是乱窝在床上翻阅刚领来的书简。
三队一哨的房间迎来了自己第一个客人。
“高垣。”
一声大叫,人随声到,蒙一川敦实的个头正挡住屋门。
“蒙一川。”高垣想不到会有人来看自己,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蒙一川,忙跑过去拉着蒙一川进屋。
房间三张双层床,里面窗户两侧各放一张,另一张摆在房门侧旁,上铺睡人,下铺用来摆放背包杂物,对面靠墙立张大木柜,上下五层每人一个箱子,除此之外,房间再没有多余的摆设。
高垣的铺位在靠窗的床上铺,把蒙一川接进来后,看看另两个舍友整洁的床铺,一时还真不好意思请蒙一川落座。
“请坐。”
高垣的下铺是卓越,个子不高的清秀少年,属于秦如风那种类型,只是脸上没有那种坏笑,说话到有些腼腆。
“兄弟,谢了。”蒙一川可不会和人客气,直接就枕着卓越的行军被躺倒了床上,看得房间五人嘴角直咧咧。
“嗨,床就是用来睡觉用,能躺下都干嘛站着。”
高垣无奈地对卓越陪笑道:“卓越,要不你睡我床上?”卓越摇摇头回答:“没事,秦学长让我们早点去校场呢。”
“这么早去校场喝冷风啊?”蒙一川忽地一声从床上坐起身,眼神不善地看着卓越冷笑道:“别欺负我兄弟,他不懂规矩,我懂,不就是想当哨长嘛,用得着去校场。”
卓越红着脸解释道:“现在不定下来,到了集合时还得争夺,那时人多——”
“就是啊,高垣,不是我们欺负你,正要拉你一起去呢,没想到他就来了。”刘新杰不满蒙一川说话的语气,也不想大家刚相处就产生误会,接着对高垣说道:“集合前不定下来,到时许多人看着,我们五个争成一团,谁输了都不好看。”
高垣这才明白秦如风的用意,原来是让五人背地里去选哨长,试探着问道:“那怎么选?打架?”话才出口就引得几个人一阵大笑,小个子常海边笑边给高垣解围:“哈哈,打架?高垣,不怪你不知道,在标营打架可是要挨军棍的,那可比输了更难受。”
“顶牛。”蒙一川不忍高垣尴尬,强自忍住笑给他普及童子营的潜规则:“军法,营中斗殴要挨军棍,可没有禁止大家做游戏,大冷天的,顶牛取暖谁都没话说,又不会伤人。”
“对了,高垣,你会顶牛不?”
大家哄笑一阵忘记了蒙一川带来的不快,高个子少年李长弓说着就做起示范。
左手抬在左腿大腿上,屈膝成三角状,右手握着左腿脚脖子,将左腿架在右腿大腿上,李长功站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左腿膝盖正对着矮个子常海,口中挑衅道:“敢不敢来一盘,让高垣学学。”说着还不忘打击蒙一川:“免得有人说我们欺负人。”
“嘿,我和你来一盘。”蒙一川站起来就要表演,高垣连忙把他拉住劝说:“这游戏我会做啊,从小就玩,我们那里叫它斗牛角。”
“那就好,几个兄弟,丑话说在前头,大家是一一对战,还是干脆一起来。”
“一起来。”卓越抢先表态,一对一没把握赢李长弓,要知道顶牛除了比力气、度和技巧外,身高带来的优势可是很明显,一起来就不一样了,度和躲闪的优势同样重要。
李长弓无所谓地点头同意:“一起就一起。”
刘新杰和常海见两人意见一致,也相继表态一起来,高垣心中暗笑,一起来,常海分明和李长弓较上了劲,正好先联合起来,把实力看起来最高的李长弓先干掉,后面的争抢就好办多了。肚子里分析着下来的斗法,高垣口中还得客气:“那就按大家说的,一起来吧。”
“走,我当裁判。”
蒙一川领着几人在校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空地,平整的地面比其它地方硬实一些,更重要的是附近没有人,总算满足了少年们既要比赛又不想让人围观的需求。
五人盘膝摆好架势,先试探着在地面单腿跳动几下,地有些滑但还在容许的范围内,于是散落开来,静等着蒙一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