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巡学兵:高垣!”
主持典礼的华总教官话音方落,校场旁炮声隆隆,破军校尉出征,十八响礼炮送行,帝**部明文规定的礼仪,而一般的将军,统领五营的军团长,送行的炮声也只有十三响。清辉立国三千多年,破军校尉却只有七人,后来无一例外成了帝**令大臣,军人的最高职务和最高荣誉。
高垣回到标营当天,仇星辰就公布了典礼的日期,议程早就列好,他要作为新一巡学兵的典范上台致辞,高垣死活不愿意,让他带兵冲锋陷阵没问题,上台致辞腿都会哆嗦,结结巴巴让人笑话。
“梅英忘本未回营,要不那轮得到你来致辞,不会说话,那就站台上敬礼,标营一百多教官,每人敬一个礼,嘿嘿,破军校尉行军礼,想想都让人兴奋。”
仇星辰一个劲冷嘲热讽,华秦两位总教官敲边鼓:“别听刀疤脸胡扯,郡主身份尊崇可也身不由己,想回来太子和陛下也不会应允。忘本?亏他说得出口,郡主俸禄大半都花在了标营,如今标营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高垣羞得都快哭了,这不是变相在骂他忘本,梅英身为郡主,俸禄大多捐献给标营,他这个校尉一文钱没出,俸禄全让燕宁截留了,到今天他都不知道每月多少钱。
“教官,这话我不爱听。”三人话里话外训斥高垣,燕宁在旁边再难保持沉默,忍不住给高垣叫屈:“如今标营最不缺银子,我呢,什么都有就是没钱,一年骗去我五百匹良马,多少钱?!”
“燕侯,那是你的功德,与他无关。”仇星辰狡猾地反驳,华秦两位总教官相视一笑,幸亏刀疤脸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高垣好欺负燕宁不好说话,果然人家记着帐。
“别错怪他,校尉俸禄,我全收了,一大家子人,我有爵位没实惠,燕侯府的日常开销,他不出谁出。”燕宁留给三位教官的印象是温柔和含蓄,骤然变得泼辣还真不适应,她却又含笑反击过来:“残兵院,我排第三辈,一百多弟子花销全认了,听爷爷说,第二辈人不多,好像也有三个人,官还都不小——”
言语交锋,三名教官全败下阵来,本想趁燕宁来标营狠狠敲诈一笔,到头来搞不好还得掏腰包,残兵院,一句话让你还嘴的余地都没有,第三代弟子一百多人,每年的花销不是小数目,高垣那点俸禄连零头都不够。
“老狐狸的钱都让我扣了,爷爷从来就没领过。”燕宁又抛出更大的石块,一下子把仇星辰三人全砸晕了,就第二代弟子没贡献,师门论起罪来要受重罚。
“我上台就是了。”高垣见三名教官答不上话,胳膊肘往外拐:“别哭穷,真当我傻子啊,梅英有言在先,永远不向部落征税,你呢,是没有征税,却规定必须定期向侯府进贡,加上商队缴纳的税收,一年收入六百多万,支出才四百多,还没算商会的利润。”
“家贼难防!”燕宁装作生气不理他,笑着透了底:“我带来四千匹战马,再留给标营五百,六巡学兵,每人一匹良马,凌波标营以后全成骑兵了。”
要上台致辞,高垣想半夜没写出来,一大早拉住了卓越:一千匹战马别白拿,一匹马一个字,你得给我整个稿子,到时我照着念。卓越一听气得直骂:刀疤脸狠啊,他让我也上去,我给你写,谁给我写呢。
难兄难弟商量半天,上台致辞逃不了,言长短由不得刀疤脸,最后两人商定少说话多敬礼,还能赢来个谦虚的美名。
高垣一身整洁的学兵服,任刀疤脸再威胁,他都不让步,我是结业的学兵,不是帝国的校尉。出列后先给新一巡的弟兄们行个军礼,走上台逐一给教官敬礼,回转身又举起了手,向台下的教官和学兵敬礼,礼多人不怪。
“入营前,我从未走出过山寨,打猎是行家,打仗不敢想,第一次杀人吐好几天。标营六年学会打仗,不会打猎了,只能为帝国南征北战,军营就是我的家。”
敬礼,下台,雷鸣般的掌声,仇星辰看过他交来的稿子,与言内容牛头不对马嘴,但不得不承认,高垣的话让人激动,帝**官就是要随时准备南征北战,把军营当作自己的家,这才是对帝国自内心的忠诚。
轮到卓越,又是礼多话少:“无论何时何地,不管身份怎么变换,我永远是标营结业的学兵,时刻铭记忠于帝国、勇敢战斗的誓言。”翔云王子,安远侯,卓越身份特殊,几句话又赢得如雷的掌声,致辞比起高垣一点不逊色。
时间简短场面壮观的典礼在号角声中结束,新一巡学兵去营务处领取任职命令,按惯例,绝大多数人会分去翔云各府驻军任职,皇家借此监视郡王军队。
“京都!”
“京都!”
“京都!”
惊呼一声接一声,盖有军部大印的调令看了又看,没错,除了高垣和卓越,全部调近卫军任职,唯一的区别在于没分在同一个营,大多是巡长职务。近卫军,帝国精锐,拱卫京都的三大常备军团之一,新一巡学兵随即明白过来,肯定是梅英的功劳,将五年相处的伙伴们全部分进了京都,还越过了城卫军的门槛。
华秦两位总教官也接到军部调令,一人去草原,任守陵学兵军团长,一人进京,执掌军政部考功奖惩司,军衔同时提为将军,意外的是温轻柔,民部命其继任标营总教官,让她和仇星辰暗中悬着的心终于收回去,皇家既往不咎,梅英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