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余,让他进来吧,有些话我想当面问他。”
余杉看完消息,气得“哼”了声,咬牙切齿地恶狠狠对着他开口:“梨梨让你进去。”说完又警告一声:“医生说过了,尽量别提绑架的事刺激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她百般不愿地挪开身体,朝沈榆川扬下下巴:“进去吧。”
她知道二人之间一定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虽然不放心,却还是没有跟进来,给他们留了独处空间。
沈榆川望着开了条缝隙的门口,脚步如同千斤重迈不开,心底不知何而起冒出一股胆怯。
他突然很害怕害怕进去看到的是她冷若冰霜的态度以及满是厌恶的眼神。
他慢慢挪动脚步,脸色严肃凝重地如同一个将要接受审判的罪人。
病床上的小姑娘背对着他,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披在身后,略长的刘海被乖乖别在耳朵上。
“梨梨。”他喊了一声,声音低到如同气音,出口的瞬间就消逝在空气中。
陆梨欢慢吞吞转身面对他,没有被欺骗后的痛心疾首,也没有发泄愤怒的歇斯底里,她只是看着他,异常平静地看着他。
平静到,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前一刻还和她亲密相拥的恋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沈榆川慌了一瞬间,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固执地又喊了一句:“梨梨。”
他执拗地站在那,像是不到她回应就不罢休。
陆梨欢定定看了他两秒,心里觉得有些难过,看起来这么乖这么听话的鱼鱼,怎么会是骗她的呢?
最终她还是轻轻点头“嗯”了一下。
沈榆川还没来得及笑,又听见她心平气和地开口。
“你不是小可怜。”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只是在陈述一个你我都知道的事实。
沈榆川更宁愿她向自己发脾气,宁愿她口口声声地指责自己,而不是这种淡漠到,似乎已经不在意她的态度。
干涩地喉咙滚到几下,挤出艰涩的一个“嗯”字。
陆梨欢咬了下唇瓣,继续开口:“所以吃不起饭是假的。”
“嗯”
“西装是租来的是假的。”
“嗯”
“读书的妹妹是假的。”
“嗯。”
“残疾的哥哥,病重的爷爷,也是假的。”
“嗯……”
每一句简短的话语,都是他的判词,他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