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沨知道她是害羞,不想把小兔子逼得炸毛了,适可而止地笑了笑道:“好,我这就出去。”
苏禧警惕地看着他,直到他真的走出屏风后,才真正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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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苏禧才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走出来。
她刚洗完澡,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后,水珠洇湿了雪青色的罗衫,在后背透出纤薄的背脊,腰肢纤细得放佛一双手便能盈盈握住。
紫檀雕狮圆桌上摆着几样小菜和一碗珍珠桂圆雪蛤粥,卫沨坐在桌旁,见她出来,支着下颔慢悠悠道:“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那语气,活脱脱像先把她喂饱了,一会再好好压榨一般。
可苏禧是真的饿得不轻,早上只吃了一口粥还被三婶母笑话了一通。她抿唇,依言坐在卫沨身边,拿起勺子埋头喝了一口雪蛤粥,然后停下,皱了皱小鼻子道:“你身上都是酒味。”
卫沨不错眼地看着她,“不喜欢么?”
苏禧点点头,不知是害羞还是饿坏了,也不看他,专心致志地喝粥。“你去洗澡。”
声音轻轻娇娇的,听得人心痒痒。
卫沨看了她一会,倘若不是担心把她吓坏,他们这时候根本不应该在饭桌上。不过见小姑娘低着头,脑袋都快埋进粥完里了,他起身摸摸她的头发,弯腰亲了一下她的嘴角,顺道探入她口中把她刚吃下的那块蜜汁蜂窝糕卷入自己口中,“真甜。”
说的是她。
苏禧脸颊红透,手忙脚乱地把他推开,嫌弃他一身酒味,“你臭死了,快去洗澡。”
那边雪晴和另外一个丫鬟已经备好了水,卫沨不再逗弄她,含笑去了屏风后。
卫沨离开后,苏禧总算自在了一些。她让听鹤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等他出来后喝。她慢条斯理地吃了半碗雪蛤粥和一块蜂窝糕,填饱肚子后便去了内室,看见红漆浮雕嵌象牙大床中间铺了一块白色的帕子,立即明白过来这是做什么用的。忙调转脚步,改坐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要求道:“听雁姐姐给我擦擦头发吧。”
听雁拿了一条巾子走到她身后,拢起她又厚又稠的头发,“姑娘怎么不坐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禧把脸埋进妆花大迎枕里,含糊其辞道:“我怕一坐上去就睡着了。”
不多时,听雁给她擦干了头发,正准备拿梳子梳通时,卫沨便洗完澡出来了。他把屋里的丫鬟都撵了出去,坐在榻沿,轻轻拍了拍某个小鸵鸟的屁股,“幼幼,起来。”
他的力道不大,但还是让苏禧想起了上回的惨痛经历。她捂着小屁股爬起来,一脸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半天小声地憋出一句:“不许打我。”
倒是还记得他说过“罚她不告而别”的事。
卫沨低低轻笑,他换了一身天青色的锦袍,洗完澡后看着也比方才清醒了一些。他握住她抵在榻沿的小手把她捞进怀里,放到腿上,嗓音低哑,带着点诱哄,“嗯,不打你,我会好好疼你。”
这还差不多。苏禧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安心地往他怀里缩了缩,道:“我让听鹤煮了醒酒汤,你喝过了吗?”
卫沨颔首。一垂眸看见她没有穿鞋袜,一双玉足白嫩如脂,小巧亭匀,十个指甲盖上都染了鲜艳的凤仙花汁,仿佛含苞欲放的莲花花苞,白中透着滢滢粉色,看起来可怜可爱。
卫沨定定看着她的脚,原本就深沉的双眸此刻更加深不见底。
苏禧却浑然未觉危险将近,兴许是卫沨的怀抱太过宽敞安逸,她只坐了一会,就忍不住袭来阵阵困意。
“幼幼。”卫沨搂紧她的腰,低哑地唤了她一声。
苏禧揉揉眼睛,“嗯?”
卫沨抱着她走向红漆挂着喜帐的大床,“别睡,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事,苏禧自然知道。可知道归知道,到底没有实际经历过,她对男女之事的所有认知都来源于那本印象模糊的小册子,以及身前的这个男人。她一挨到床榻,便紧张地往里面滚去,睡意再次被打断,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他,支支吾吾道:“等一会行吗?”
卫沨紧跟着上床,将她从里面捞出来,压在身下,目光灼灼:“还需要等什么?”
苏禧也不知道,但她就是紧张,能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等,等我消化一下刚才吃的东西……我刚才吃得太撑了。”
这个理由真够蹩脚的。她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果然,卫沨压低声音闷闷地笑了出来。他的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