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过我一定要说。”伸手以指滑过凸起的眉峰,庄梦蝶漾开醉人的笑届。“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不是吗?”
“什么?”拉下她手指放在唇边细吻的夏子翔恍惚喃问,显然对于之前的亲昵有些意犹未尽。
“还记得你问我的事吗?”庄梦蝶压下他蠢蠢欲动的手,娇声问。
“什么?”此刻的夏子翔简直像只只会重覆“什么、什么”的鹦鹉。
“还什么,难道你要我嫁给你的事只是随口说说,假的?”
一句话震回他的神智,迷蒙的黑瞳候地化成清明。
“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她反问,伸手推开他,抓着被褥困窘地下床找衣服穿。“所以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夏子翔跟着下床拿起衣裤套上,思绪显然还接不上她的。“梦蝶?”女人心真难懂,现下他就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穿好衣物的庄梦蝶开门走向儿子的房间,取出行李箱,开始打包儿子的衣服。
“你在做什么?”
“你不帮忙吗?”庄梦蝶毫不客气地迎向跟进来却懵懵懂懂的夏子翔。
“总得告诉我你在做什么,我才能决定要不要帮忙。”夏子翔看向行李箱,苦苦一笑。“如果你是要带子谦搬离这里,我是不可能帮忙的。”要他再失去她,那干脆拿把刀杀了他。
“我当然要带子谦搬离这里。”庄梦蝶说得理所当然。
他听得气急败坏,拉她离开放着行李箱的床铺,怒气难抑。
“你又要离开我!”前一秒才说要嫁他,后一秒却说要离开他!天堂与地狱未免近得离谱。“我不准!”
“谁要离开你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庄梦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男人,她怀疑这脑子真的读书读傻了。“我有说要离开你吗?”
他指着床上凌乱的行李。“你整理行李打算带子谦离开不是吗?”
“我当然要整理行李……”
“这还不算离开……”气恼的话被吻进香甜的柔软,待回神,怒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他茫然看着主动吻去他怒火的美丽女人,他的女人。
“我不整理行李怎么回夏园?”天啊,原来他误会了。庄梦蝶终于明白他之所以气呼呼的原因。“看看,误会真的很可怕,前一秒我们还恩恩爱爱在……躺在一张床上,现在却因为小小的误会差点又吵了起来,误会真的是爱情的杀手。”
夏子翔伸手圈她入怀,牢牢地抱住她,直到两人紧不可分,扎实的拥抱似乎正同意着她的话。“抱歉。”
“不,是我没有明说。”在熟悉的怀里轻轻吐了气,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姐会责怪她当年不为自己辩白,只会像个小可怜似的任别人误解。“有误会就要澄清,不能放着不管;或者想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是不对的。”
“梦蝶?”
“我们会离婚不全是你母亲的错。我们也有错;如果我当初能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驳,硬把你从英国叫回来,甚至请慕白为我解开这场误会,我们不会离婚;但是我没有,任事情走到最坏的地步我还是没有试着去挽回,所以我也有错。”静下心思考大姐的疯言疯语,虽然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就算有道理也会是歪理,可仔细想一想,的确有点道理。
“我何尝又做对了。”她的话再次提醒了他。“如果我肯面对现实而不是一味的逃避,我会知道自己有多放不开你,更不会用一通电话轻易斩断彼此的关系,也伤害你。”
庄梦蝶抬头看他,直视的眸子里有着歉意。“我很抱歉。”
“我也很抱歉。”低头俯视的黑瞳同样闪过歉意。
“妈一定很高兴你愿意回夏园。”
“真的难为她老人家。”就像大姐说的,她是何等严肃的老妇人,却为了骗她回夏园抛开向来看重的自尊。
夏子翔疑惑地看着她。
“只要她来找我,把过去的事讲开,只要一声道歉,我就能释怀,真的。”她重新偎进他怀里。“我没有讨厌过她,就算发生当年的误解,我也从没有讨厌她。”
“道歉的话对某些人来说很难说得出口。”夏子翔有感而发,了解母亲性情的他自然明白个中缘由。“我妈就是其中一个。”
“我想子琪也是,她和你母亲这么相像。”
“所以才会答应当共犯。”夏子翔推论,得到她的点头肯定。
“果然一切都在大姐掌握之中。”庄梦蝶咬着手指,思前想后的结果是大伙都被大姐耍得团团转。“她一定也料到我会回夏园,否则不可能安排让你离开夏园的结局,可恶!”最了解她性情的莫过于大姐,与其设下意料中的结局,不如定个完全相反的,让她无法狠下心这么做。
“该不会因为这样,你就……”
“我说要回去就一定会回去,但总不能让大姐一直说风就是雨,再说她一定也料到我会再嫁给你,所以我们要回敬她一次。”依照过去的经验,大姐肯定又要求把婚礼礼金当作小费。
“你打算怎么个回敬法?”夏子翔开口问,其实想问的是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看起来跟他们要应付的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