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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郑明与其他几支队伍的头头很快搭成了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协议。刚开始的时候,第二生产队的孩子们因坝地与自己无关不愿参加,但很快就被郑明为首的一队孩子说服了。他们讲了当年一队老小帮二队挖沟抗旱和二队都吃过一队鸽肉的事儿,使二队的同伴一个个哑口无言加入了保护坝地的队伍并听众郑明的指挥。为让破坏麦苗的敌人狡不提防,孩子们每人都编织了一顶草帽。

河父海母26(48)

他们常常在麦地里一趴就是几个小时,谁发出一声轻咳都会受到责罚。他们还挖出一条从沟的内侧横贯大坝的地道,发现敌情时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从外侧冲出。

先是几个,后来几十个张家窝棚存心破坏麦苗的敌人受到围剿,被五花大绑带到学校接受审讯。但是,他们一旦被放回,便马上忘记“再也不敢了”的承诺,纠集更多的孩子参与损坏活动。

敌方的兵力随着打斗次数的增加逐步增多,最后发展到了上百人。每次战斗结束,双方都会有十多名孩子鼻青脸肿。但这丝毫没有动摇任何一方坚持战斗的决心。

这种打斗已成为他们最富挑战性和刺激的游戏,后来双方甚至同时忘记了作战的目的,麦收完成后双方的打斗仍在继续。

那次麦收结束后的第二次交锋,蛤蟆湾子百十名孩子之所以全军溃散被追打到村口,是因为他们挖的那条横穿大坝的地道被发现了。张家窝棚村的孩子没容他们从地道里钻出便把洞口把住,钻出一个打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们只好掉头从大坝内侧的进口往外钻,却又受到早有准备的伏击。

在一头黄土的郑明举着几尺长的木刀大声呼喊中,蛤蟆湾子的孩子们已溃不成师,狼狈地朝村里逃去。对方乘胜追击,一直赶到蛤蟆湾子村口,要不是村里两个造反组织闻讯冲出村子,情况一定会更惨。

夏日的淫雨便是在发生此事的当天晚上开始下的,第二上午,张家窝棚村几百男劳力便开始了他们名为给孩子们讨个说法实为侵占坝地的行动。

淫雨一连下了四天。草桥沟坝地在以每天上百亩的进度被张家窝棚大队社员耕播。雨天中的劳作事实上异常艰辛,每天泡在雨水里,使很多人着凉感冒,可每一个人都充满胜利的喜悦。

几百名社员错误地以为,蛤蟆湾子村人已被自己的声势吓倒,他们甚至看到了秋天几千亩坝地收获的情形。

热衷于造反夺权的蛤蟆湾子一队社员仿佛被雨水浇醒,他们先是三三两两,继而成群结队地来到鸽场,一个个青筋暴跳怒火中烧。此时他们才记起自己的生产队长。在无间歇的夏雨中,跃进每天带领鸽场社员忙忙碌碌地为每个鸽笼撒食,阴雨天鸽子无法放飞觅食,是鸽场最为忙碌的日子。他神情平静,他把谷粒大把大把地抛向鸽笼,嘴里发出的声音只有鸽子才能听得懂。在张家窝棚大队几百号人刚刚涌上坝地时,一队队长便从舅舅石头那里得到了消息。石头象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大声吼叫着,表示对跃进无动于衷的愤慨:

“鸽子饿不死,别人把屎拉到一队头上了!”

跃进抬眼看看石头,咧嘴笑笑,“得沉住气啊,还有不少一队社员在大队部里折腾呢。张家窝棚这些人全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他们是在替咱一队社员在干活。”

石头这才体会到外甥的良苦用心。跃进是在以他非凡的忍耐力,等待一队社员再也无法遏制怒火的时机。

任何有火性的东西都会被连绵的雨水打湿,可嗅觉稍稍灵敏的蛤蟆湾子村人却在淫雨中嗅到了越来越浓重的火药味。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造反组织象躲进鸽笼里的鸽群,渐渐变得悄无声息。雨下到第三天,已没有一名一队社员再对造反夺权抱有丝毫兴致。

兆禄与花

对雨中村子里发生的各种变故,刘氏浑然不觉。半个月时间里,对三儿子兆禄和二儿媳花的愤恨,使她怒火攻心,大病了一场。

她喋喋不休地用难听的字眼骂二人伤风败俗,丢尽了邓家也丢尽了蛤蟆湾子村人的脸面。虽然骂声十多天一直没停过,但家里的大人孩子各自忙碌,几乎没听到她的骂声。

就在半个月前的一个早晨,一直闭门养伤的兆禄突然从坑上跳了下来。为显示腿伤痊愈,他将院子里那口盛满水的大缸抱起来,一直挪到院子的一角。他不顾母亲的惊异,喜形于色,快活得象个孩子。“娘,我马上就要结婚,俺是你的亲儿子,咋说也得把婚事办得象样点。”刘氏被他逗笑了:“你的行举没有人不知道,我总不能让猪狗和你结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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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禄没理会母亲的话,他将一旁埋头洗衣服的二嫂花一把拉起来,一直拉到刘氏身边,“我是跟二嫂结婚,用不着找人看日子了,哪天都行啊。”

事情大出乎刘氏的所料,当她正替二儿媳羞愧难当时,却发现满脸通红的花实际上默认了兆禄的行为。这一发现使刘氏呆愣了半天,才猛地想起,自兆禄在那间房子里养伤时起,几乎都是花为他送饭。她还记得最初一个月是大儿媳秋兰送的,后来秋兰说什么也不干了,她这才打发二儿媳送。“问题肯定出在送饭上。”刘氏压住怒火把目光投向兆禄和花时,这样想道。

刘氏的猜测一点没错,早在花为兆禄送饭不久,这对男女使超出了叔嫂间的关系。兆禄虽然被红色造反司令部的人一连折磨了几天几夜没吃一口饭食,虽然小腿骨被铁棍砸折,但一经吃饱喝足,生命力马上使在他强劲的身体里活跃起来。他的腿骨是被村医秦建军矫正合茬的,小腿肿胀得足有腰粗,使秦建军不得不使用矫正牛马折腿的办法,搭起杠杆支架。兆禄痛得呼天喊地,把整个院子震得乱颤。

秦军累得大汗淋漓,他说兆禄下地走路最少也得四个月的时间。然而,没出一个月,兆禄的腿已全好。一个月的时间里,连他自己也能听到断裂的腿骨合茬发出的喀喀声响。他之所以一直倒在炕上不肯起床,除了能吃到比家里孩子们更好的饭菜外,更重要的是把心思用在了为他送饭的先是大嫂后是二嫂身上。

那是在他养伤二十天后的一个傍晚,他第一次把注意力从秋兰所端的饭食上移开,发现了大嫂那丰富的前胸和臀部。虽然秋兰穿着厚厚的棉衣,但他凭一双淫邪的目光和丰富想象力仍把棉衣掩盖下的两个部位看得一清二楚。一种无法压抑的欲望使他神魂颠倒想入非非,忘记了去接大嫂递过来的饭菜。

对此,秋兰起初并没有察觉。但有一天,她在将食物递给兆禄回身时,臀部被对方狠狠抓了一把。秋兰吓了一跳,她回转身时,终于发现了兆禄那淫邪的目光。兆喜出事被小推车推回至今已有七年时间。这么多年里,秋兰深夜听着孩子们均匀的鼾声,时常记起兆喜没有任何暗示突然将自己压在身下的无数个夜晚。

这几乎是每个夜晚必须完成的事情,在兆喜的呼呼气喘中,她狠命地嗅着男人身上的混浊气息,感觉自己就在男人身体里,男人也在自己身体里。无休止的回想时常让她做类似的梦,自己发出的呻吟时常把她惊醒。虽然这种痛苦的折磨几乎从没间断过,但面对兆禄发出的挑逗暗示,她还是产生了无法遏制的厌恶。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位不争气的小叔子:“你的腿还断着呢!”秋兰的话既是提醒又是警告。

兆禄却将此听成了大嫂对自己的爱惜。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听到大嫂推门的声音便马上坐起身来,虽然腿骨仍在隐隐作痛,可他全然不顾。“我的腿好了,”他对秋兰说,“只要你夜里来一趟,我马上就能下地。”

秋兰再忍无可忍受,她怕兆禄毫无顾忌的说话会被家里哪个人听见,把饭菜往炕上一扔,马上扭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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