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越睡越清醒。到部队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晚上睡不着呢。”吴帅说的没错,每天晚上,他的确是头一搁到枕头上就打鼾,常常令姚远和大年羡慕不已。
“你们说我们还有没做到的地方?”大年不放心地问姚远和吴帅。
“再怎么做也不会把戈壁滩变成江南水乡,我觉得最重要的还要看我们的姚老兵,他才是关键所在。”吴帅再一次点中问题的要害,大家再次陷入沉默。
姚远觉得,吴帅说的对,他才是关键所在。可要怎么做才能赢得沈初的好感?吴帅不是说,再怎么做,戈壁滩也不会变成江南水乡,道理是一样的,自己再打扮,也不会变成吴帅。姚远问自己,即便能够靠刻意的打扮和伪装赢得沈初的爱,难道要戴着面具和她共度一生,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太累了?
姚远知道,他真的很在意这份感情,但绝不想用欺骗和伪装赢得爱情。
“我要到车站亲自去接沈初!”姚远坐起来宣布。这是他突然决定的,他决心用自己毫不伪装的真心真情赢得沈初的爱,“请放心,我一定会把沈初带到昌马河,带到你们面前!”
“你真的要亲自去接站?”大年问。
“是,我要亲自去接,我要沈初一下车,就能看到我。”
“可你怎么去呢?”大年再次关切地问。
“我走着去,不就五十多公里路,明天早点上路,不会误了接站。别忘了明天一早给中队领导汇报一声。”姚远坚定地说。
“姚老兵,你好伟大噢!到时肯定把嫂子感动的唏哩哗啦。”吴帅打趣地说。
“其实,你亲自接站是对的。想想,要是沈初千里迢迢地赶来看你,一下车不能立即见到你,该有多失望啊!”大年真是位好兄长,他总能懂得别人真正的心思。
“是啊,是啊!”吴帅附和道。
“明天还要上路,那就早点睡吧!”大年再次劝道。
姚远还是毫无睡意,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披衣下了床。
“怎么,睡不着?”大年问
“哼。”
“要上哪儿?不会这么早就动身吧?”
“不,我去趟厕所。”
“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是。”
姚远走出屋子,不由打了个寒噤。戈壁的夏夜,气温依然很低。
走出屋子姚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几个苦心用骆驼刺拼起来的字,在夜空下,黑黢黢的,犹如蛰伏的怪兽,似在嘲笑姚远的极力伪装,姚远一冲动上去想把它们连根拔起,可手一伸出去,他们几个挥汗如雨劳作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眼前,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姚远想,这也不能算是伪装,这不过是他们一片真情的外在表现。
姚远不由自主地来到柱子的坟前,久久地坐着,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和柱子待一会儿。
戈壁滩的天空似乎亮的格外早,还不到凌晨五点,晨曦就从天边透过来。这一夜似乎有一亿年之久又似乎转瞬即逝。虽然一夜不曾合眼,可姚远依然没有半点倦意。不知什么时候,大年和吴帅已站在他的身后。
“这就走?”大年问。
“对。现在还不到五点,每小时走十公里,上午十一点火车到站时,我一定能提前到达。”姚远说。
出门前,大年亲自给姚远扣上风纪扣,扶正帽子,并在姚远背上拍了一掌后再次叮嘱:“记住要挺直腰杆。”
姚远走了很远了,大年和吴帅还在身后大声喊:“早点回来啊——”
天一点点地变亮,晨曦给戈壁涂上了一层奇怪的色彩。放眼望去,姚远觉得,自己似乎不是行走在荒芜的大漠戈壁,而是行走在绿草如茵的大草原上,一片放牧心灵和爱情的大草原上,就连脚底下也变得柔软而充满弹性,他不由得奔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