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失眠的日子里,钱玉宁没有闲着,而是自己裁剪,自己粘贴,自己刺绣,给小侯爷亲手做了一双缎面软底秋靴。
接下来,钱玉宁又请教了大厨房的向嬷嬷,学会了做雪梨润肺饮,山药糕。
十月下旬,天气已是转凉了,人人都换上了厚一些的衣服,这一日吃过晚膳一刻钟过后,钱玉宁穿上一身浅玫色绣海棠云缎罗裙,提上食盒,带上冬雪,冬雪拿着一个锦布包袱,去了小侯爷的书房。
这是钱玉宁第一次去小侯爷的书房,一路上,心跳如擂鼓,脸上热热的烫,她总觉得这不应该是正经女人会做的事,但她今天就做了,为了她的月姐儿和凤哥儿。
对,钱玉宁的心绪慢慢的平静,方才的一身燥热也顿时消散而去,我要为了月姐儿凤哥儿,我要这么去做,我要坚强,她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如是说。
到得书房门前,守在门口的小厮躬身请安:“小的见过姨娘。”
“小侯爷在吗?”钱玉宁忍住自己又开始烫起来的脸,轻声问道。
小厮:“小侯爷在看公文。”
“那我能进去吗?我给小侯爷送了一些甜汤来。”钱玉宁问道。
小厮:“小侯爷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钱玉宁眼神一暗,勉强一笑,递上手上的食盒道:“那就有劳你把这个食盒拿给小侯爷吧!”
小厮接过,拿了进去。
钱玉宁带着一丝期盼,站了许久,向书房里看了又看,可书房的门窗都是紧闭的,只能隐约看见人影在烛火下闪动。
眼看是见不到小侯爷了,钱玉宁看了冬雪手上的靴子一眼,叹了一声,说道:“冬雪,我们走吧!”两主仆转过身,走了几步,突闻“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钱玉宁慢慢转过身去,看见已经走出门口的小侯爷,两个人就这样痴痴的看了对方半响,好似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崔书言看着月华下的钱玉宁,从来没有觉得她那么美过,一身浅玫红色绣海棠云缎罗裙,梳流仙髻,髻上只松松斜插一根羊脂白玉兰花簪,耳上一对通体盈透的水滴状点翠耳环。她就在月华下静静地站立着,夜风微微撩起她的裙摆,几缕丝被吹乱了。
崔书言一下子觉得,又回到了那个江宁城中的破旧小院子里,第一次看她脸红的时候,她是多么美,而现在,她似乎更美了。
钱玉宁看着小侯爷向自己走来,他英俊不凡,在月光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微风扬起了他的头,一路行来衣袂飘飘,脸上一抹温柔的笑意,将钱玉宁融了进去。
崔书言走到钱玉宁跟前,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小侯爷吩咐冬雪和小厮就在门口候着,自己则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自己的爱妾正在从食盒中拿出玉碗玉调羹来摆放在桌上,又从食盒中端出一罐子汤来,揭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钱玉宁把雪梨清肺饮给小侯爷舀在玉碗里,抬起头来,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一下子就羞红了脸,两只耳朵也变成了粉红色,手里的汤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崔书言等了半响,钱玉宁才稳定了心神,把手中的一碗汤递过来,说道:“小侯爷,用一些雪梨清肺饮吧,这秋日里最燥了。”
崔书言一手接过汤碗来,另一只手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大腿上,摸着她的小手一本正经说道:“嗯,是有点燥了。”
钱玉宁闻言,脸上更红了,两个耳垂也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崔书言看着钱玉宁刚才放在另一个椅子上的一个布包问道:“那是什么?”
钱玉宁用蚊子的声音小声说道:“是靴子。”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崔书言凑过耳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