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笑,“你现在也是朕的小探花。”
秦凤仪肉麻兮兮的同景安帝道,“咱们可是一百年都不许变的啊。”
景安帝道,“反正朕不会变,凤仪你会不会变就不晓得了?”
“你放心好啦。你去打听打听,我跟谁好,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你看我待我媳妇,我在外头都没有多看过别个女子一眼。”
秦凤仪正色道,“我待陛下,亦是如此。”
景安帝一笑,心下欢喜,“今天陪朕下盘棋吧。”
秦凤仪高高兴兴的应了,景安帝还留他一道用膳来着,待用过饭,景安帝让秦凤仪继续跟着大皇子当差。秦凤仪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其实,该怎么办,大殿下心里也有数。不是我推托赌气,有陛下在,这差使再容易不过。只是一样,陛下已经打文长史打发了。大殿下毕竟是皇子之尊,我以前跟我爹学过做生意,有一回,年下发喜面,我爹原定的是伙计一人二十两,结果,大掌柜记错了。他跟伙计们说的是一人三十两。这出错了,可怎么着呢?我爹那年,就按大掌柜定的三十两,给伙计们发的喜面儿。大掌柜吓惨了,觉着对不住我爹。我也觉着他记性不好,害我家损失了一大笔银子。不过我爹跟我说,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大掌柜平日里很是用心,又不是故意的。我还问我爹,那把事情说明白不就行了。我爹说,他是大掌柜,他说的话,底下各铺子掌柜们都要听的。如今说他出了错,以后他的威信必然要被人怀疑了。而且,不过是损失些银子罢了。其实,那会儿我家也不过刚发家,并不似现在有钱。”
秦凤仪道,“如今这个,虽事不同,可道理相似。我是做臣子的,大殿下是做君上的。陛下已经打发了可恶的文小人,我这口气也算出了。大殿下无非是受了小人的蒙骗,不然,我与他虽则不是很对脾气,也到不了这一步。京城人心眼儿多,文长史一去,他们心里就得多想,若我再回去继续当差,岂不是让大殿下的处境更是不好了。倒不如我回翰林院,如此,文小人已走,我也没了差使,各打五十大板,大殿下威望无损。只要把太后的千秋宴热热闹闹的办下来,大殿下身边有了心眼儿好的长史辅佐,再过些年,待我们都大些,兴许再回头看今日的事都觉着好笑了呢。”
景安帝感慨道,“真是不枉朕待你一场。”
秦凤仪笑,“陛下待臣很好,臣以后还要更好更好,然后,叫后世人都说,咱们俩,陛下是圣君,我是贤臣。后人提起咱们来,就羡慕的不得了。”
景安帝给秦凤仪逗乐,“成,叫他们羡慕的不得了。”
如此,秦凤仪重回翰林院,只是给铁面无私的骆掌院记了一日旷课,把秦凤仪急的,跟骆掌院说了不少好话,骆掌院也没给他改过来。
秦凤仪跟方悦抱怨,“你老丈人真是个活青天啊!”
方悦笑,“过奖过奖,我岳父说了,平生最看不起一遇难事就打退堂鼓之人。”
秦凤仪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因是二人私下说话,方悦与秦凤仪道,“你这可真是,考探花容易么,说不干就不干,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凤仪同方悦道,“我晓得了,这几天净听人念经了。”
又说方阁老,“别看师傅这一把年纪,老头儿骂起人来,真是中气十足。”
“那也是有人该骂。”
“行啦行啦,你少含沙射影,对小师叔不敬啊。”
秦凤仪央求方悦道,“什么时候你跟骆先生好生说一说,咱们这样的关系,他这么铁面无私的,可不对啊。”
方悦道,“你就歇了这求情的心吧,我岳父的脾气,难道你不知道?”
秦凤仪郁闷的,嘀咕道,“也不知咱们怎么这样命歹,净遇上这些不肯走后门儿的长辈。要搁别人家,谁不偏着自己人啊。”
嘀咕一回,他也没法子,只得继续努力念书去了。
倒是岳家有一喜事,二小舅子秀才得中,虽然名次不是很好,但秀才都是一个榜,如今李钦升格为正经秀才公,自此也是有功名的人了。
秦凤仪难免过去贺了二小舅子一回,李钦人逢喜事精神爽,只是,家里一个十九岁中传胪的大哥,一个二十中探花的姐夫,他这欢喜里也很有几分谦逊,道,“跟大哥和姐夫比,我还应当努力。”
秦凤仪道,“只要专心念书,举人也是小菜一碟。”
李钦觉着,自己大姐夫这口气也没谁了。
秦凤仪送他一方好砚,郎舅二人说起话来,都很高兴。倒是李镜这里,景川侯夫人寻个空叫了李镜屋里说私房话,与他打听秦凤仪与大皇子的事来。李镜道,“不过是小人挑唆罢了。”
景川侯夫人道,“我进宫时见了皇后娘娘,娘娘说,那不成器的长史已是打发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可莫要远了去才好。”
李镜一笑,“太太说的是,我也是这样跟相公说的呢。”
景川侯夫人笑道,“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