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她第三次扔他送的东西。
陛下右眼皮剧烈跳了跳,敛息地阖了阖眼,忍耐的底线,一触即发。
酸胀钻心的感觉,快要将他吞没,仿佛正在遭遇一场精神凌迟。
她是润润,不可以伤害她。
他告诫自己,
中午他对她发了火,后来一直追悔着。此刻忍无?可忍,却仍要继续忍。
陛下吸口气,白净的手骨搭鼻梁上,
别把自己当皇帝了。
放下帝王的架子,赔着笑脸相伴她,她总有被感化的时?候。
陛下唤人将脏食洒扫了去。
“不吃便不吃。”
润润微微动容,
心里直打鼓,他居然还不生气。
嗓音极淡地开口,“给我避子药。”
从行事?到现在,婢女尚未送那东西过来,许是忘记了。
陛下道:“不必。”
不必?
润润又气又悲,他什么意思,让她给他生孩子么。皇后未出嫡子,她不能先怀孕。
陛下神色平淡,那模样倒不似真让她怀孕。避子的药,他已?服了。
她回王府省亲的那几天里,他叫御医去配制了男人的那种?药,今日堪堪配好?,她以后不必戴香囊,也用?不着喝避子汤了。
他固然要她做妾,但也在最大的能力范围内迁就她。
“润润,从前的事?是朕的错。”
“你乖乖的,可以么?”
润润才不相信陛下的话,左右她拒绝给他生孩子,即便怀上了,她也会想法打掉。
渺远的星空,她独自一人观来甚好?,如今心情被陛下毁掉。
哼了声,与陛下再?无?话可说。
陛下搂搂她肩,循着她目光望去。星空有什么好?看的,她是没见过她自己的眼睛。
他初见她那会儿,便觉得她眼睛里的星河,比天上的银河好?看多了。
入夜,外面?凉,拉着润润回屋,
随意传了些膳,润润吃得兴致缺缺。
事?实上,她的心思全在肩头的披帛上。一会儿,她要再?试试,杀掉他……
饭吃得窒息,婢女撤掉了。
润润换了寝衣,净过手和脸,一直神思恍惚。
她暗暗去关?注陛下的身材,他的脖颈修长,凹凸的喉结,白皙干净,而充满力量感,是个各方面?皆趋于?完美的男人。看起?来不像粗鄙武夫。
自然,皇帝自然不是粗鄙武夫。
润润之前见过的习武之人,脖子和脑袋一样粗,体素过旺,头发掉尽,脑袋似颗金蛋似地顶在脖子上。
那样大腹便便的男人,她肯定难以勒死。
陛下从前终究是太子殿下,矜贵养出来的爷。他身上许多细节,比寻常人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