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一路冲到了抚善堂,对着彩珠夫人一顿比划,语无伦次的说了一通。
彩珠夫人从头到尾也没听明白,给她倒了杯凉茶:“你慢点,先歇歇。”
苏锦书喝着凉茶,缓过一口气。
彩珠夫人不听她乱比划,已自行安排人下山打听了。
苏锦书问:“那人呢?您把他安顿在哪?”
彩珠夫人道:“昨日他喝了我一碗药就告辞了。”
苏锦书“啊”了一下:“他走了?”
彩珠夫人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别一惊一乍,给我坐下,安心等着。”
苏锦书坐立不安,心怀戚戚,他竟然是个坏人……
她竟救了一个坏人!
等了小半天,打听的人把消息带了回来。
彩珠夫人的手下一向办事妥当,他竟直接到衙门讨了一张海捕文书。
苏锦书语气可怜:“夫人,我是不是闯祸了啊?”
彩珠夫人没回答,她手执海捕文书,神情凝重,聊聊几行字,她看了许久,最终目光落在那画像上,轻叹了一声:“陆锡,原来是他啊……”
苏锦书莫名从她语气中听出了一股余味悠长的怅惘。
于是她安静下来,不再闹腾了。
彩珠夫人放下文书,含笑看了她一眼,道:“你还真是捞回来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您认识他啊?能给我讲讲吗?”苏锦书带了十二分的小心:“如果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就当我没问过。”
彩珠夫人捏了捏她的脸:“你这性子养得真是招人疼,没什么不方便的,可以讲给你听。这个人,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
苏锦书心想,他这么有名气呢!
彩珠夫人先道出他的身份:“他姓陆,他父亲是京城的阴平侯,陆锡是侯府次子。”
苏锦书目光茫然,一脸懵懂。
听得出很厉害,但具体无法想象如何厉害。
京城、侯府……这些离她太远了,是飘在云端上的东西,虚渺无踪。
苏锦书迫切想弄明白的只有一件事:“他为何会被通缉?”
“阴平侯家世代与皇室结亲,到了陆锡这一代,皇上下旨将公主指婚给陆锡……”彩珠夫人一言难尽道:“陆锡这家伙竟然拒婚了,皇上盛怒,以抗旨之罪捉他下狱……嗯,半个月前他又越狱了。所以我们现在才能看见这份海捕文书,就连咱们莲沼镇这种小地方都收到了消息。”
苏锦书:“就因为这?”
她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什么杀人放火奸掠的恶行。
彩珠夫人敲了敲桌面:“抗旨,越狱,都是可以掉脑袋的死罪哦。”
苏锦书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抱住了胳膊,嘟囔道:“寻常百姓家对婚事不满还可以商量,他们皇室侯门竟然要为了一桩婚事定死罪。”
彩珠夫人故意吓唬道:“你妄议皇室也是要定死罪的呢。”
苏锦书立刻抿紧了双唇。
彩珠夫人叹了口气,道:“幸好这尊大佛已经送走了,你就当没见过他,回去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她点着苏锦书的鼻尖,郑重警告:“明白吗?”
苏锦书重重点了一下头:“明白。”
可她还是不受控制的难过起来:“我好不容易捞上来的人,他居然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