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澜用自己精密的,过目不忘的大脑展开了逻辑严谨的推断。
“如果再赚不到钱,我还有二十天就会饿死。”
神通广大的网络告诉他,人不吃饭只能活二十天。
虽然相比之下水费和电费也是笔消耗,但都没有食物这种必需品来得迫切。这是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最低的层级。
“轰隆隆隆——”
省电关掉电视后,在雷光和大雨的交错掩映下,室内愈发阴沉逼仄。
这种级别的暴雨,平日实在很少见。就像有人端着杯桶,从天上挂瀑布一样泼下来,佐着狂暴的八级飓风,轰隆作响,好似神明惊怒。
“鬼天气,下得和依萍找他爸要钱那天一样大。”
宗澜走到门口,把透明的玻璃门拉紧。想了想,还是顺带弯腰把诊所招牌挂灯插上点亮。
惨白的亮光照亮了诊所门口的积水潭。
水面上幽幽浮现出几个大字“宗氏精神病诊所”,一旁还缀着猩红色的“营业中”,在无边际的雨夜里瞩目无比。
他看着远处:“虽然雨很大,但万一呢。”
这里位于江州基地市郊区,周围都是弃置几年以上的废弃工厂,方圆几公里荒无人烟,就连最近的便利店都得走二十分钟。
老实说,宗澜真不知道自己失忆前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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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跑到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来开精神病诊所,这是什么生怕自己赚得到钱的营销鬼才。
会来这里看病的人,可能本身脑子就不正常。
哦,话也不能这么说,脑子正常的人也不会踏入一家精神病诊所。
宗澜站在诊所门口,喃喃自语:“拜托了,来一个精神病吧。”
不然真的要揭不开锅了。
不知道是不是宗澜的翘首以盼起了作用,不久后,狂风暴雨的尽头,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或者说是两道更为贴切,因为其中一个人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完全被另一个人扛在身上。
而站着的那个人状态也并不好,外套不知所踪,浑身上下都浸着血。
刺眼的血从他们身上滴滴答答淌下,又在雨水冲刷下消隐无踪。
尽管如此,站着的那位还是勉强直起身子,脚步踉跄地朝着远处走来,一瘸一拐。
雨越下越大了。尖刺那样戳下来。
空旷的郊外废墟里,只有一个地方亮着光,指引着迷途的羔羊。
“嘭——”
正窝在沙发里的宗澜被这一声惊动。
他回头一看,满是水雾的玻璃门上多出了一个血手印。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普通人看到这幕可能直接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然而宗澜却是满心满眼的欢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什么,来生意了!
这可是七天来头一遭啊!不枉他前两天拎着兑水的胶,把整个城中村电线杆贴了一遍手写小广告。
看来还是有用的。
出去的时候,宗澜还没忘拿起挂在一旁的白大褂,迅速扣好纽扣,满脸热切,以最得体的笑容推开玻璃门。
“您好,请问你们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