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
“咦?”她满是好奇地循声看去,瞳孔被一张熟悉的脸填满,外加上迎面扑来的嚣张气焰,活脱脱地凑出了一个轮廓,太子殿下是也。昔日恩怨,昨日委屈,也跟随一并涌了上来,姚荡哭丧着脸,没好气地咕哝,“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呀?”
“……爷这是在执行公务,抓非法聚赌!”他被问得语塞,随即便抬头挺胸,一派正义凌然,掰出了个忧国忧民的借口。
“哦,太子殿下这是打算从基层做起吗?”呸!当她傻呢,他哪会屈尊降贵来做打赌的差事。边说,她边横了他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姚荡的萎靡一扫而空,“哎呀呀,你这顶老虎帽子哪买的,可爱死了呀!别动,别动,给我摸摸材质怎样。”
闻言,他瞪大眼,死死注视着姚荡的举动,抱着那么一丝侥幸心理,暗想她应该不至于斗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最后,他仍是绝望了,“放、放手,放手!”
“好舒服呀。欸!你的品味还是很高端的嘛。”她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依依不舍地抚着那顶帽子感叹道。
“把爪子拿开!警告你,你要是敢把它摘下来研究,爷就把你碎尸万……”
“段”字还不来及飘出唇间,警告未生成,他的预感就已经成了真——她竟然还真把帽子给摘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姚荡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帽子,一抬眸,当视线对上太子后,原先酝酿好的赞美之词全数被夸张大笑取代。笑出了泪,她都没能收敛住,“你你你……你的发型,哦太潮了,潮爆了……”
“不、准、笑!”他眯起眸子,气红了脸。
“哈哈、哈、哈哈哈……”可姚荡仍是不受控制。她也知道这样嘲笑当今太子爷,于理不合,说不定还会让自己遭罪,但她还是忍不住。面前那颗油亮亮光秃秃的脑袋,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她的笑点。
他成功了——光头!这是多么具有自娱自嘲精神的发型啊!
“他娘的。”他垂下眼帘,怒瞪着眼前这个笑得直不起身的女人,她居然还好意思抓着他的衣袖来维持平衡?眼看着甬道尽头的棉帘子再次被撩开,几个陌生人走了进来,礼数、教养,全被太子抛开了,他爆出脏话,大手紧捂她的唇,用力把她拖到了一旁。
姚荡的笑声被控制住了,但他的怒气仍在沸腾。他侧过身子,等那几个陌生人走远后,才尴尬地压低声音,问道:“这发型当真很潮?”
“唔……唔唔,唔……”她被捂着嘴,发表不了意见,只觉得快要窒息了,憋红着脸频频点头。
“那你笑什么?!”他还不至于蠢到辨认不清她笑容中的成分,那是嘲笑!
姚荡无力地指了指他那只落在自己唇上的手,等到他会意挪开后,她贪婪地大口呼吸了几下,在脸色逐渐回复正常的过程中,她做了决定,打死不能说实话:“我这是为百姓高兴,瞧见咱们的太子爷如此敢作敢为、身先士卒地引领流行趋势,这绝对是种常人具备不了的胆量啊!又猛然发现,太子爷不管弄什么发型就那么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实乃万民之福也!”
“好说好说,爷底子好而已。”这些溢美之词听起来很假?不重要,太子关心的只是面子能不能抱住,即便是奉承,他听着舒爽了就好。
“话说回来,您这头发哪剪的?”一定得问清楚,往后她打死都不去那儿剪头发。
“剪?开玩笑!你当爷脑子便秘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头发是能随便碰的吗?睡了一觉就成这样了!我也想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给剪的,给爷逮到非剪到他断子绝孙不可。”
“那你昨儿还不是烧了我的头发。”啐,他居然还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理。
这不经意的抱怨,让太子蓦地一震,警惕地转眸打量她,“爷懂了!就是你剪的,你想复仇!”
“……太子爷,您就这么点分析能力吗?你的头发是睡觉睡没的呀,也不想想你在哪睡,皇宫啊,那地方是我能随便进的吗?我有这能耐悄无声息地跑到你寝宫剪了你的头发?再说了,你瞧瞧这头剔得多光滑,我的手工有那么精致吗?”嗯,真是很光滑,摸着手感极佳。
“娘的,说归说,谁准你摸的!”他恶狠狠地拍来姚荡的爪子,警告道:“不准说出去,听见没?”
“知啦知啦,我是那么嘴碎的人吗?”
“是。”有哪个女人嘴不碎的?
“你!”这是求人守口如瓶该有的姿态吗?!
“不过,你要是肯把爷视作特例,乖乖把嘴封紧了,爷不会亏待你的。”
“嗯,比如呢?”有利诱驱使才能继续谈下去嘛。
“比如陪爷赌钱去,不管输赢算爷的,一会请你逍遥快活去,这附近知名的粉楼爷都有贵客卡,要什么服务随你挑……”
第八章
姚荡自诩心胸豁达,即便昨儿太子爷把她刁难得有够彻底,她也可以不带隔夜仇。重点是,耍着她玩也该有个度!
从自称抓非法聚赌到拉着她去赌,她不介意,反正大家舒爽。
完全无视她的真实性别、放话说要领着她逛尽知名粉楼,她也不介意,了不起届时他爽他的,她看直播。
可是!他来赌坊不带够赌本,那凭什么说“输赢算爷的”?
输了就抛下一句“你等着,爷回去拿银子来赎你”,随后一走了之,留她受过,还算不算男人了?纵然她再豁达,也没把自己豁出去的理!!
“你们是瞎的?这分明是刚才那个死不要脸输的帐,凭什么算我头上!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信不信把我逼急了一把火烧了这儿,血洗!灭门!一个活口都不留!喂喂喂,做什么,唔唔,我不嚣张了,不要又来这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