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稽想象过很多次死亡的感觉,但当死亡真正来临时,那种体验还是不同于糜稽想象中的任何一种。
既无法冷静又没有躁动,没有像故事里那样的走马灯,也没有生出不甘和悔恨,更加没有失去的痛苦,因为他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东西,何谈失去。
糜稽认为,他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恐怕就是面对死亡的时候。上一世,是他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糜稽死的就像是他最喜爱的那个故事一样,是被如雪花纷飞的蔷薇花瓣烧焦了胸膛、脸颊和手掌而往生呢。
穿越之后,他自有意识开始,无法确定自己从死亡到新生过去了多久,但凡他还存留一点意识都可以如精准钟表般计算时间,但是死亡之后意识就完全消散了,也许是封藏了,可能是兆载永劫也可能是弹指挥间。反正在他睁眼时,像是过了无数个冗长地黑夜,又像是上一段生命刚刚结束,他便来到了下一段。
即便是现在,脑中关于001惊慌失措向他扑来的脸都清晰到连睫毛也可见。
糜稽在最后一刻关闭了和001的主仆系统。
伊尔迷抱着糜稽跃上了飞艇,他们猜得到西索现在估计站在他们跃下的断壁旁边,看着他们的飞艇远去,但是二人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糜稽靠在伊尔迷的怀中,不满地问道。
“我断的是手又不是腿,自己能上来的”
看着伊尔迷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黑眸,糜稽感觉越来越危险,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很多。
飞艇上有医务人员,已经在给糜稽做最简单的治疗,但是伊尔迷还是没把糜稽放下。
糜稽刚想开口,伊尔迷就率先命令医务人员。
“不用,就这样包扎。”
糜稽自知得先让伊尔迷冷静一会,虽然伊尔迷一直很冷静,碰到任何事都很冷静,但是现在身周的黑气都快要压抑不住了,活像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还是不屑于抓蜘蛛丝的那种。
糜稽就乖乖缩在伊尔迷怀里没动,任凭伊尔迷以奇怪的手法抚摸着他的头,像是在找从哪里下手最好的样子。
待糜稽的伤口包扎完,伊尔迷才开口说话。
“你知道参与不了我们的战斗,为什么还要攻击他?给我一个不惩罚你的理由。”
他真的,糜稽哭死,竟然没有直接惩罚,而是给了糜稽解释的机会。
一瞬间,糜稽脑中闪过很多回答,他那时候主要的原因就是故意找死和觉得好玩,其次是可以分散西索注意力,让伊尔迷找到机会将拜托西索,然后他们就可以迅速离开拍卖会,这是最理性的答案,而且糜稽还有意外收获。
糜稽逐渐湿润了双眼,碧色的美瞳早已取出,如未化开的墨色般的黑眸在水光下更为透亮,脸上因爆炸沾到的灰尘已经被伊尔迷擦干净了,猫眼睁得大大的,倔强又委屈地开口。
“是因为,哥哥讨厌他。”
最理性的答案从来都不是人们最想听的答案。
“糜稽知道自己和哥哥你们比起来差太远了,但是看哥哥那么讨厌他的样子,糜稽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幸好糜稽现在是货真价实的五岁幼童,撒娇卖萌可谓是毫无心里负担,不然糜稽可不敢想象要是以他成年的外表说出这番话会是什么样子。
说完糜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