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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的办公室在八十层楼。
今日天气状况很差,天空阴霾,暴雨如注。从楼上看下去,行人车流匆匆忙忙,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忽明忽暗的雨雾里。
不知道鹿溪睡醒了没有。
有没有喝药,有没有……吃一点他留下的厚蛋烧。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光年,你有没有在听?”身后的投影屏幕上投出爸爸的身影,他在度假,背景是酒店里平静湛蓝的无边泳池,工作人员短袖短裤,天气晴好,云层漂浮在碧蓝天际,阳光暴烈。
薄光年回过神:“在听。”
薄爸爸提醒他:“家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你处理,我其实不担心出错。但你也长大了,做事情不需要下手那么狠,可以适当给别人留一些后路。”
薄光年:“嗯。”
又是漫长的冷场。
落地玻璃隔音很好,将雨声隔离在外。
就是因为长大了,父子俩才更难亲近。薄爸爸对儿子的关注一直不怎么多,情绪传达迟钝,等他发现的时候,这个心思难以捉摸的儿子,早就已经站在了他触不到的地方。
他想了想,问:“你跟小鹿,最近还好吗?”
薄光年:“挺好的。”
爸爸说:“行,那等我回国之后,去拜访你们。”
薄光年:“嗯。”
薄爸爸忍不住:“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确实是没有。
薄光年这个三口之家,从他很小的时候起,家人们就互相相看两相厌。久了他都已经习惯了,成年后父母又突然开始关注他的生活。
他有点烦躁:“您上一次见到我妈妈,是什么时候?”
父亲被他问得愣住,微怔,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薄光年好笑:“不是您让我找个问题,问问您?”
他觉得真是奇怪:“您有时间在这里跟我表演父慈子孝,不如抽空给我母亲打个电话,跟她分享一下你们彼此的游玩轨迹。万一你们被记者拍到在同一个地方出游,您在左边玩嫩模,她在右边玩弟弟,那多尴尬。”
薄爸爸语气微微加重:“光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薄光年指指投影屏:“您能不能把镜头摆正点儿,右下角,拍到您那小模特的腿了。”
薄爸爸:“……”
他一言不发地摆正摄像头。
气氛僵持几秒,爸爸妄图解释:“我这不是在度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