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萨斯城是个老式的城市,几乎没有重建过。从东南方,你几乎可以开到市中心,一直到斯沃普公园,既不用停车,也不用交纳进城费。
你可以飞进去,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降落在密苏里河北边的着陆平台上,穿过隧道进城,也可以降落在纪念山南面市中心的着陆半台上。
我决定两种方式都不用;我想让车留在身旁,这样就不必通过检查系统来取车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我用不着一边向停车场的工作人员出示密码,一边向外冲。遇到紧急情况,我不喜欢走隧道——也不喜欢使用起飞平台的电梯。那样很容易被困在里面。
坦率地说,我一点儿也不想进城。
我把车子驶入40号公路,开向迈耶布勒瓦德收费站。大批车辆排成长龙,等待付费,以获得在城里的大街上有争议的行驶权。我身后刚开来另一辆车,我立即觉得自己被包围了。我强烈地感到要是当时决定进入停车场,以公共乘客的方式进城就好了。但收费员根本没看我就收了费。我瞥了他一眼,一切正常,但看不出他是否被控制了。
我松了口气,驶过收费站的大门——不料却在收费站的另一侧被拦住了。一根横杆挡在我前面,我停下车。一个警察从我打开的一侧把头伸了进来。“安全检查。”他说,“出来吧!”
我抗议说我的车刚被检查过,“这我不怀疑。”他同意地说,“本城正在开展安全驾驶活动。给你车卡。到路障那边取车。现在下车,进那个门。”他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座低矮建筑物说。
“为什么?”
“检查视力和反应能力。”他解释道,“快点儿,你挡住路了。”
在我脑海中,我又看到了那幅疫情地图,堪萨斯城一片红光闪烁。我肯定,该城已被彻底“占领”了;因此,这个态度温和的警察几乎可以断定已被附身。我用不着看他的肩膀。
不能用手枪打死他,再从现场紧急起飞;我只好听从他的安排。如果是个一般的警察,我可以直接贿赂他,在他给我车卡的时候把钱塞给他。可泰坦星人不用钱。
或许他们也要钱?谁说得清。
我下了车,不满地嘟囔着,慢慢向那座建筑物走去。我眼前的门上标着“入口”,远处的一扇门上标着“出口”。我往前走时,一个人出来了。我很想问问他里面的情况。
这是临时建筑,老式的门不是自动的。我用脚尖顶开门,往两侧和上面看了看才进去。看来没有什么危险。里面是一间空荡荡的接待室,还有一扇门开着。
有人在里面喊道,“进来。”
我走了进去,保持着最大的警惕性。
里面有两个人,都穿着白大褂,一个头上戴着医生用的窥镜。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轻快地说:“要不了一分钟,过来。”
他关上我进来的那扇门;我听见门闩“啪”的一声。
这比我们在宪法俱乐部所做的还要轻松自如得多。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准会欣赏这种方法。一张长桌上摆放着运送主人的盒子。已经打开,并在预热。第二个人手里已经拿着一个——准备给我的,我知道——他把手藏在身体的一侧,不让我看见他手里的鼻涕虫。运送主人的盒子不会引起受害人的警觉;医务人员手边总有些外人看来怪怪的东西。
剩下的,就是让我把眼睛贴在一个很普通的视力敏锐度测试仪的目镜上。那个“医生”会让我别动,捂着眼睛,装模作样地给我读测试数据,而他的“助手”给我安上一个主人。没有暴力,没有闪失,没有反抗。
甚至没有必要露出受害人的后背(在我自己的“效力”过程中,主人就是这样教我的),只要把主人往露出来的脖子上一放就得。离开之前,让新招募的人整理好衣服,把他的主人盖住。
“就是这儿。”那个“医生”重复道,“把双眼贴在目镜上。”
我走到装着视力测试仪的长凳前,开始照他说的做。我突然转过身来。
助手已经靠近了,双手拿着准备好的盒子。我转身时,他赶紧把手翻过去,不让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