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uline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手机也关机。陈原一个人喝醉了,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我没办法,只好冲下楼开着陈原的破捷达在C市四处转,找Pauline。一直找到半夜12点,连影子都没有……后来我突然想起徐博,赶忙给他打电话,也关机?他妈这么早就睡?再想想Pauline应该没其他方可去,于是仍然急慌慌开到花城的人住的那个酒店,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人见过Pauline。
但在楼梯拐角处我怔住了!不远处的楼道消防门边,徐博和Pauline抱在一起,两个人还在亲吻。
我在暗影里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悄悄转身走了。早先的担心变成了事实,Pauline果然出了问题……但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先就这样吧。我不是三头六臂,老子也是一个普通人。
回酒店的路上开始下雨,我把雨刮器开到最大,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路上雨水飞溅,心里突然觉得:要是Elsa在身边该有多好!这次的case该让南福来做的。甚至都觉得,老子就算和Elsa日上了又怎么样?至少她能让我放心,不会像现在这样整的一塌糊涂,更不会让陈原这么素来冷静的人也喝的酩酊大醉。我们的纪律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经历,但并不包括和自己人,因为自己人之间没有秘密可言(徐博只是外线人员,不是“自己人”)……当然,这些都只是一个快30岁的男人在雨夜中的臆想而已。主要原因,就是一个自己从来都很信任、甚至把她当成以前女朋友背影的女孩子让我失望了,深深的失望,还有一种无法言状的失落。
第二天,我和陈原找老韩的秘书吃了顿饭,准备摊牌了“让我们见老韩!梁虹在香港哪也去不了,她在我们手里!”
老韩秘书默不作声,考虑了很久才说“你们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陈原很牛逼“我们既然有能力把梁虹留在香港,那也照样有能力让老韩下课!你们最开始认为我们可以把梁虹弄到美国拿到护照,就应该能想到这一点了!”
我补了一句“如果北京没有人罩,我们敢在大陆做这些事吗?”
对于秘书这类人物,弯弯说法不起任何作用,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晓以利害。
现在形势逼迫,我必须要这样做!刘亦超是个真正对手,比我聪明,比我会抓机会,甚至比我们路子广,但是也有短处:他没老子心黑!
老韩见我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小伙子,你心不好!”
我们选在长沙一个郊县的普通小馆子里见面,毕竟他娃的身份不可能在C市公开见我,也不可能在长沙,那里认识他的人也多。
我笑笑“不!和你比起来差远了。我估计我大学毕业进政府上班的话,混到你这个年龄最多是个小处长,还是无权无势的”
他不动声色“我这个人素来干脆,直接给你说吧,本来我还愿意帮你们的,但你们这样做,让我无法相信你们……现在我更愿意帮小刘!”
“可能由不得你了!”
“你以为把梁虹留住就能威胁我?嗬嗬,你毕竟还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啊”
“我们不是留住她”
她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那怎么样?你们就算杀了她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点根烟,慢慢抽“那是犯法的事情,我们可不敢做……”
“你想说什么?”
“必须要让常阳和花城签字,你只有这个选择,如果不答应”老子盯着他“我们会让梁虹‘自己去’香港中联办!”
他愣了一下“什么中联办?”
老子有点无语,这个鸡巴土肥原,厅局级竟然不知道中联办!
我笑笑“你问问知道的人不就行了”
他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放下电话后,不说话,额头上有点出汗。
我继续说“当然,梁虹肯定不会空手去,她一定会带着材料去的。这个骚货跟了你好几年,知道的东西分量如何,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他娃强打精神“她不会去的!”
我慢慢说“她会去,我们在香港的人有很多种办法让她自己去……如果你觉得不过瘾,我们还可以让你韩书记的名字出现在香港报纸上”
他娃嘴角抽了一下。
最后走人的时候,老韩打了个电话“把人放了”
我想了想“你让公+安在C市把花城的人抓了?”
他娃有点尴尬“只是保护他们一下”
老子笑笑,没说话。
最后的结果就和大家想的一样:花城顺利吃下了常阳公司,梁虹也安全去了美国,半个月就拿到了美国护照(Christy后来警告我:这种事情只能破例一次,以后不能再用这种方法,北角不是移民公司,美国HQ也不愿意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虾米通过总BOSS在华盛顿打招呼),另外我们还给了老韩好处,数目并不大,仅仅只是人情,表示我们仍然是守规矩的。老韩后来很快调回了省里,继续当他娃的太平官捞钱……我们并不是杀贪官救乡里的梁山好汉,没义务惩奸除恶,我们仅仅只是“代理人”。
那天和老韩见面结束后,我和陈原火速赶回了C市。到了酒店发现徐博他们已经被公+安局放回来了。我让陈原去找了个花城的年轻人私下打听,才知道公安本来准备把他们分开关,但是徐博据理力争,后来公+安才把他们关在一个会议室里(有点像以前江机厂的那次)。Pauline在会议室里一直坐在徐博旁边,两个人的手一直捏着,就没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