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然,皇上当然很关心王爷的安危。”摇妃尴尬地勉强露出假笑。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娘娘了,您还是早日回宫禀报,也早一刻让皇上安心,顺便也请转告皇上,爷不会倒,这皇朝也不会改变,皇上还是可以继续清心寡欲地安享余年,请他老人家放心。”她半垂脸出骂,声音清冷,语调凌厉。
朱战楫则是一脸赞赏。这丫头益发精练了!
“你!”摇妃这才白着脸,狼狈地匆匆走人。
“爷!”摇妃前脚才迈出,朱战楫立刻垮下身来,脸色死灰。银一两惊呼,马上上前扶住他,李少与总管亦两人四手,立即小心将他扶进内堂。
一进内寝,银一两屏除左右,噙着泪为他更换上方才被众人弄脏的衣袍。
那日金阁寺爷为救她脱险,受了金薄一剑,伤及肺腑,虽然经李少力救回府,但他高烧不退,足足昏迷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这才命危转醒,皇上就派摇妃来探,逼得爷硬是撑着身子,不露破绽地亲自打发摇妃。
如今是成功瞒过狼子野心的摇妃与皇上,但此刻见他虚弱乏力地躺在床上,听闻着他轻浅不稳的鼻息声,她仍是心疼不已,美眸微湿。
“不许哭。”他睁眼。
她红唇扁了扁,脸儿更是往下垮。说不许哭,哪由得了人啊!
朱战楫暗叹一声。“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帮我打发了摇妃。”她的表现好极了,要不是她在前厅主导掩饰,他就连一分与摇妃应对的气力也没有,更遑论能骗过摇妃,还让她知难而退地狼狈而去,阻止了敌人的蠢动。
他栽培多年的徒弟,终究有大将之风,没有让他失望。
“说什么谢,都是我,都是为了救我,否则你也不会被擒受伤。”明白当日因她而坏了他的计划,她内疚低泣。
“别说了,为了你,我心甘情愿。”他偏头看她,对她凝眸温柔一笑。
“爷。”她垂泪,低身抱住他。
他怜爱地抚了抚她发丝,轻轻拉她一起躺进丝被中,将虚弱的身体与她肢体缠绕,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与馨香。“一两,在这世上我原无所顾忌,喜新厌旧从不停息,唯独你,却教我牵萦挂记,为了你,我不惜杀人甚至杀了自己,为了你,我可以背弃天下人,唯独不会抛下你不顾。”他眼眸眨也不眨,发着热光。
“爷。”他越说她越感动,索性躲进他怀里闷声哭个够。
好半晌,听她哭声转为啜泣,他才抬起她哭红的眼道:“你只要记得我的情,并且终生不悖离我,我于愿足矣。”
银一两恋慕的视线再也不能移转。“爷,你说我的心已教你五花大绑,还走得了吗?”她破涕为笑。
“五花大绑……”朱战楫低首瞧着软香怀抱,她的葱玉小手正抚着他布满白布的胸膛,白嫩小腿缠着横跨他的腰下,心下一阵缩紧,虚弱的躯体竟然本能的有所反应。
可惜他力不从心,只得不断抗拒心头那躁动,那想将她搂个满怀,吸吮她红唇的冲动。
他也有不能随心所欲的时候啊!
他发誓,等他伤好了,首先不是剿灭乱党报仇,而是先拿下眼前这妩媚佳人。
“宫里现在情形如何?”朱战楫阖目休憩地倚在床上。
银一两由总管手中接过参茶,伺候他喝了一口。
李少一旁躬身。“回爷,听说摇妃娘娘回去后皇上就一病不起,这会儿太医们正紧急施救。”
“哼,想必父皇定是为本王还活着而感到大失所望,本王还真是不孝啊!”他长长的睫毛轻掩,蕴含一丝惯带的嘲讽。
一旁的银一两叹了口气。皇上明明已日薄西山,却还念念不忘权位,要做一世的皇帝,难道他能永世不死的吗?
“唉,权势这东西,害人不浅啊,可是这父子相争该如何是好?”她无奈。
“哼,我不会要他退位的,他依旧拥有皇帝之尊,只是得持续强迫他与摇妃在深宫享清福了,不这么做他便无法养病,这么做他就会处心积虑要我的命。”父皇暮年的命运已然决定,他的表情只有凄冷。
“啊。”她揪着衣襟。亲情至此,就算爷有饶恕之情,亲人也无亲情之义,她顿觉悲哀地叹了口气,也许软禁对父皇来说是最好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