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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第1页)

列云枫道:“哪里有他那样受累的神仙?又要打天下,又要哄小孩,又怕老的起疑心,又怕小的不高兴,我看诸葛亮不像军师,倒像管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要亲自过问,亲自操持,连五军棍的事情都要过问,不累死才怪。”

列龙川道:“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枫儿,你这套混帐理论要是让别人听见,只怕得罪的不是一个两个人。”

列云枫道:“这些话,我自然不会在外边说去。”

列龙川道:“这么说,你还知道家里外边,还有个分别?好!”他别有意味的点了下头举杯而饮,列云枫又是陪着喝了一杯。他琢磨着,父亲是话里有话,是在怪他没有坦言?他又岂不知道这个道理,瞒天瞒地,也不能欺骗自己的父母,偏偏有些事情还非瞒不可,想得这儿,酒如口中,都是涩意。

三杯酒入腹后,列云枫白皙如玉的脸上,泛着红晕。

列龙川看着他开始惺忪的眼睛,忽然又笑了,道:“混帐东西,你还知道怕?别以为这场是鸿门宴,要你说实话,还用灌多了你吗?事情做了就做了,追究倒不如善后,你惹的麻烦你去处理,我也不打算深究。只怕到时候,还得收拾你砸下的烂摊子。”

列云枫愕然:“爹爹……”他满眼的疑惑。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给列家惹了什么样的麻烦,但是母亲的惊骇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可是列龙川偏偏如此说,依照列龙川的性情,历来是错必纠,过必罚的,因此列云枫如何肯信?可是父亲说话,向来是一诺千金的,也没有必要哄骗自己。

列龙川笑道:“枫儿,知道为父为什么不让你出仕?”

列云枫点头。

列龙川举杯,又饮了一杯酒,依旧笑道:“说说看,我早就想问你,只是你还小,未必知道大人的苦心,不过现在看来,竟然是一直小看了你。”

列云枫陪着又喝了一杯酒,脸上的红晕渐重,有些面热心跳的感觉:“依枫儿想,爹爹是不想枫儿陷入官场的倾扎里边,若是我入仕途,太后娘娘和皇上念在旧事上,自然有特殊的恩典,可是这样的恩典,未必能够服众,况且无论坐到几品的官,都是要守官场的规矩,那些规矩有见得光的,有见不得光的,自古以来,任你是绝世才子,还是无二贤臣,在这些规矩面前,若不屈从,便遭横祸。所以枫儿如果入仕为官,多了束缚牵绊不说,如果一个不小心,只怕卷入无谓的朋党之争中,身不由己,妄遭厄难。如果我只是做我的小王爷,就算行事乖张,言辞放纵,做了什么让人侧目的事情,人家也只会笑我是纨绔子弟,是被娇纵坏了的小孩子,就是过分些,告到皇上那里,皇上用家法管我,他们心中不满,还是得顾忌皇上的颜面,嘴里也说不出什么不妥来。”

列龙川慨然:“老牛离进刀尖丧,屈子投江,嵇康弃市,党锢之祸,巫蛊之诬,官场之酷烈,远胜于战场厮杀。这固是为父不想你入仕的原因之一,还有一节,为父现在不想说,不是刻意瞒你,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件好事。不过,枫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永远做小孩子,不能永远做你的小王爷。”他此时看儿子的眼光,充满了父亲的慈爱。

列云枫带着几分醉意,笑道:“那又怎么样?对不起,我从小王爷变成老王爷,就是不出仕,穷通荣辱,我自是我,谁还能强迫我不成?”

列龙川微笑:“不错,男人这一生可以清贫,可以落拓,可以混迹风月不求功名,可以漂泊江湖快意恩仇,就是不能少了这份血性和坚持。”他的笑容中带着鼓励和欣然,连饮了三杯酒,列云枫素来是不沾滴酒的,此时见父亲高兴,他心中再疑惑也陪着喝了三杯,脸上的晕红更浓,口中的忌讳便少了:“古来圣贤皆寂寞,何况我辈孤且直。鲍参军实在糊涂,明知道是条死路,还坚持往前走,满腹的才学,做不出圣人,为什么不去做个浪子?就像那个诸葛先生,虽然实现了他自己的诺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惜是累死的,不怎么轰轰烈烈,无法为蜀国打出一片天地来,还什么卧龙先生,卧虫算了。他就是蜀国肚子里边的一条虫,披上鳞也不是龙。”

列龙川笑骂道:“满嘴里胡说什么?不要说诸葛亮,只怕打起仗来,你连马谡都不如,还敢如此刻薄笑话别人?”

列云枫道:“为什么要我如他才能笑他?不如他就不能笑?他是人,又不是神,笑了他我还有了业障不成?他要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怎么六出岐山也没出去,白白的劳民伤财,淘空了蜀国本来就空虚的实力,那蜀国要是借着山河之势,休养生息,让魏、吴两国先去相争,反正谁要征讨蜀国,都得顾念一下千里迢迢,山高水险的。”

列龙川叹道:“你是纸上谈兵,说得轻巧,不过诸葛先生心中再有大沟壑,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可惜,辅佐非人,任他鞠躬尽瘁,那刘禅还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可惜,可惜,白白费劲了一生心血。”

列云枫笑道:“爹爹也不用为他扼腕,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诸葛就是有旷世之才,让他另投明主去辅佐曹操,他的下场也未必好过杨修。”

列龙川道:“杨修恃才傲物,终非国之栋梁,真正才华横溢者,要韬光养晦,大智若愚,若锋芒毕露了,必受摧折。诸葛之才,强过杨修数倍,可他不招帝王猜忌,不惹臣工排挤,可见是个大才,你反而嘲笑刻薄人家,只怕连杨修都不如。”他的口气带着教训的意思。

列云枫微微的低头,想起来父亲问他孟子一书时,就是怪他太过随行,惹人嫌隙,他有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对付孟而修那样的人,焉能温文尔雅?要不认真激怒了那只老狐狸,有怎么能让老狐狸露出狐狸尾巴?不过父亲的用意总是关心他,他也不辩解,只是点头,口中应承着。

列龙川笑道:“我说这话,你口中不说,心里也是不服气的。那么,每次皇上责你,多是太后授意,太后用心良苦,你可知道?”

他们说话间,饮下了好几杯酒,列云枫虽然未醉,却有了几分酒意了,只觉得眩然昏然,有些说话冲动,坐是坐不住了,就站了起来,走到列龙川的身边,靠着书案上,笑道:“不用爹爹提醒,我不会笨到去埋怨太后多事,太后金尊玉贵、深居简出,不便召见外臣,每次还不都是为了我行事任性,不守规矩才着恼的?太后的本意不过是想让枫儿受些磨砺雕琢,日后可以立于庙堂,做个贤臣。”

列龙川点头叹道:“太后一心一意想调教你,指望你能辅佐当今圣上,成为肱股之臣,可恨你这个孽障心知肚明,却是个不受教的。”

列云枫听父亲这几句话大有深意,好像父亲也不太赞同太后的意思,因为父亲一直不希望他入仕,列云枫也不喜欢当什么官,守那些规矩,看那些龌龊。

列龙川手中端着酒杯,淡淡地道:“枫儿,你觉得祁悉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祁悉是春秋时代晋国的中军尉,告老之时,晋襄王问祁奚,他告老后;谁能够顶替?祁奚就推举他的仇人解狐,后来解狐死去后,晋襄王又问祁奚,现在谁可以胜任此职,祁悉他又推举自己的儿子祁午坐了这个位子。

列云枫道:“这个祁悉也够稀奇的,举贤外不避仇,内不避亲,几百年才能出这么一个?这样的胸襟,该是心地无私惟理而已的极至了。”

列龙川看着列云枫,意味深长地道:“这样的人,还真是几百年才出一个,不过,我们王府就有幸出了这么一个!”

列云枫大惊,酒也醒了一半儿了,他此时隐隐感觉到父亲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就是等着自己坦白呢。不然明天就要进宫去叩谢太后皇上,今天晚上哪里还有闲心喝酒?

列龙川大笑:“情断前尘半世休,缘尽何须梦淹留?临风浊酒清月夜,与尔同消万古愁。”他抛了酒杯,举壶倾倒,仰着头,那酒泻如线,转眼间,一壶酒入腹,列龙川也微微地有些醉意了,以手拍案“枫儿,拿酒来!”

列云枫没有动,试探地道:“爹爹是见过齐明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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