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太担忧了,少将军厉害着呢。”张嬷嬷递上一块儿新的帕子给萧老太君。
“唉,若我能选我多想跟着舟儿一起回西北。我其实一点不想待在这长安城内,只不过。。。”萧老太君拭去眼角泪水“只不过,有人非要我待在这儿罢了。”
张嬷嬷跟着萧老太君一辈子了,岂能不懂呢。不过是皇室宗亲忌惮少将军的兵权,少将军没有家眷,宫里就把这些污糟主意打到了他家老太太头上。说着是在长安养老,其实不过是变相软禁罢了。
“少将军吉人天相,您照顾好自己,也免去了他后顾之忧。”张嬷嬷缓缓开口说着。
老太君颇有威严的坐直身躯,不轻不重地把着太师椅的扶手“别的我倒是不忧心,只是这舟儿的婚事,本来早有婚约,是他母亲给他定的,只是我近日听闻,其父被判流放了?”
“是的,也不知道是说错了什么,不过那姑娘家世单薄本也配不上咱们少将军”
“胡说些什么?我相信舟儿娘亲的眼光,家世越高对于咱们家来说越是负担,本来就因着他祖宗的战功,被朝廷所忌惮,若再说一门高门亲事,让东宫那位如何想?”萧老太君拍着扶手,言语中不免透出几分急躁的意味来。“不过,如今这门亲事也不成了。”
“是老奴多嘴了,再慢慢谋划吧,您先喝盏茶缓缓,这是少将军特意留下的茶叶,说是只有西边才有。”张嬷嬷知道自己多言了,忙递上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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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江和顾萧心走至将军府门前,景平江翻身上马,顾萧心钻进了后边的马车内。此时天光还早,薄雾未散,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长安城。
景平江骑马走在马车边上,略带嘲讽的说:“顾神医如今是越活越金贵了?随军出征还坐上马车了。以后别叫你顾少爷直接叫你顾小姐算了。”
“你!好小子!这马车是给谁准备的?我先用用你还有意见了?”顾萧心觉得好笑,明明是眼前这位少将军旧伤未愈,心思还重。
成日里睡不着,带着马车让他晚上能有软枕安睡。他如今不过是先躺躺,这人竟还挖苦他。
“也不知道谁身娇体弱,没有软枕锦被,就不能安睡?”顾萧心大笑着逗弄着景平江。“诶诶诶,你干嘛!”还未来得及多言,景平江就翻身进了马车内,一把拽出了顾萧心。
“骑马吧,走的快些。”看着顾萧心东倒西歪的被自己放在马上,景平江笑了,笑声爽朗恣意,让顾萧心都不忍打断。毕竟这人很少开怀大笑。顾萧心忙夹紧马肚子,往前骑去,追上了景平江。
两人骑马走在队伍的前边,飞扬的尘土淹没了来时的道路,顾萧心开口道“此次回去你如何打算的?”
“还能如何,守好边陲,保护百姓。”景平江冷声开口。
“如今朝中局势不明,淮南节度使叛乱不再向朝廷交纳一分一毫,蜀中那边也自立为国。”顾萧心骑在马上,尽力跟上景平江的速度“我本以为叫你回来是为了南下平乱,哪成想,竟让你伤还未养好就速回边境。”
“不仅如此,太子忌惮我手中兵权,派了不少眼线和大将给我,此番回去,我尚不知该如何自处。”景平江叹气道“不过,这天下终归是影唐皇室的。”
“你就没想着自立门户?西北这边你树大根深啊。”顾萧心有些恨铁不成钢“如今皇室昏庸,赋税徭役越发重了。你看不见如此多的百姓流离失所吗,淮南那边也是逼不得已。”
“别说了,驾”景平江有些生气,夹了夹马肚子。顾萧心跟在后边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