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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1页）

七月天，骄阳似火，在大太阳下进行游泳训练，强光的直射和水面光的折射，使每个官兵的肩膀及后背等暴露部位皮肤都被晒得通红，尔后由红变黑，并大块大块地脱皮，白天训练时还没啥感觉，晚上睡觉连翻身都很困难，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刻苦训练。

游泳训练带有强制性，干部也少有平时的和蔼可亲面容。尤其是连长，这位平时看起来说话不紧不慢的江浙人，训练要求却非常严格，有时近乎专断：乙组的人刚学会换气，立马就升到甲组；丙组的人刚学会在水中漂浮，就升到乙组；对干部的要求更高，几天下来，干部们全部进到了甲组。

甲组的队伍是越来越大，已经有60多人了；乙组的人是进的多，出的更多，只剩下约20多个人。

第3天，丙组的人只剩下5个了。这5个人中还包括了肖吉林。这让连队的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憨老张对肖吉林的表现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么还在丙组，像你这种进度，什么时候才能升到甲组？你都是一个老兵了，你看新兵们一个一个的都升到了乙组、甲组，你还在丙组原地踏步，难道你就不着急吗？”训练结束后，憨老张悄悄地问肖吉林。

“着急能管用吗，我还没掌握游泳的动作要领，这事只能慢慢来。”肖吉林不急不忙地说。

“凭你的反应能力，游泳不至于这样难学吧？”肖吉林说这话憨老张可不相信。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的事，你这么操心做什么？”面对憨老张的担心和关心，肖吉林并不领情。

“我就想不明白，凭你的聪明劲，我不相信你学不会游泳。连长说了，武汉有长江、有东湖，你又在长江边长大，怎么可能不会游泳；就算你以前完全没有接触过游泳，现在学了几天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理由！”憨老张说话完全不似平时开玩笑，表情十分严肃。

“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你分析的不错。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但你得答应替我保密。”肖吉林犹豫了一下，准备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憨老张。

“你说吧，凭咱俩的关系，只要对你有好处，我保证不对外人讲。”憨老张当即作出承诺。

“我有一个小秘密：从小就怕水。据我母亲说，小时候在东北生活时我的胆子可大了，3岁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到处乱跑。有一次在一个池塘边捡掉到水中的小皮球，球没捡起来，人却掉进了水里，呛了几口水，差点没淹死，多亏被过路的一个解放军战士救起。从此我家里的人不许我玩水，我也对江河湖泊有了恐惧感。所以当兵前在江边、湖边生活了10几年，却从没有去江湖中游过泳。”肖吉林终于道出了实情。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呀。那你可以把这情况告诉班长，他们说不定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这事千万不能告诉班长，别人会笑话不说，也不可能帮我解决问题。再说你看连长那股训练狠劲，我就是告诉他了，你估计他能放过我吗？绝对不可能让我免除训练，说不定还要给我额外加压，强制我到甲组去，到深水区去，而且还是有很多水草的深水区去，这对我来说，可是最要命的事；现实的情况是我有办法回避这个难题。因为学不会游泳是水平问题，而怕水不敢游就是态度问题了。你也知道，游泳训练也就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混过这几天就好了，所以我不着急。”看来肖吉林早就做好了打算。

“今年开展游泳训练，是直属队首长下达的任务。作为一个战士，下水游泳肯定是不能躲得了的事情。就算你能躲得过初一，你能躲得过十五吗？就算你今年躲过去了，明年咋办？”憨老张认真地分析说。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好了。”肖吉林得意地说：“我现在是尽量少进行游泳训练，尤其是避免进入到深水区。因为游泳训练这个项目毕竟不是训练大纲要求的内容，能躲过这几天，今年的训练任务就结束了，明年有没有游泳训练还难说；再说明年的事明年说。你也知道，今年我们已是第二年服役，二年的服役期完成，年底说不定我就复员回家了。”

“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熟悉一下水性，学会游泳，一辈子受用。我知道，很多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就像你去年当新兵时的第一次夜训，恐惧、害怕，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心理上的压力太大，一旦你战胜了恐惧，你就再也不会害怕夜训；游泳也是一样的道理。要不明天游泳时，我建议你们班长或者排长找几个游泳高手专门保护你，给你壮胆，这也许能消除你的恐惧心理。”憨老张建议说。

“千万别这样，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替我保密的。”一听这话，肖吉林急了。

“那你不会游泳怎么办，装赖总不是个办法吧，未必你这一辈子就这样怕水不成？”

“你别管了，过一天，算一天，游泳训练也就这几天的事，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事我自有打算。”肖吉林不耐烦地说。

游泳到了第4天的时候，连长来到丙组，看了看5个人的情况后说：“基础动作没有什么复杂的动作要领可学，现在全部转到乙组训练，丙组即刻撤销。”

乙组本来人也不多了，加上丙组转来的5人，也只有10来人。成员减少了，辅导的力量却加强了，游泳技术超好的1排长也来到了乙组。

肖吉林成了困难户，指导员和1排长决定对他进行重点辅导。

指导员和1排长把肖吉林叫到旁边：“我们看了你的游泳动作，手脚配合还是很协调的，呼吸要领掌握得也还可以，你已经会游泳了，现在应该到深水区去锻练。”

“不行，在浅水区我还能简单地划拉几下，一旦到了深水区动作就全部乱套了，肯定会出问题的。”肖吉林紧张地说。

“那是因为你心理紧张的原因。你觉得指导员的游泳技术怎么样？”排长问。

“指导员是乙组的游泳教练，技术肯定好。”肖吉林说。

“那你觉得我的游泳水平怎么样？”排长又问。

“你们当干部的，游泳水平肯定是无话可说的。”

“那好，你看我们俩个你认为游泳水平还不错的人专门保护你，你再背个游泳圈游，我们3人一起到深水区去熟悉一下水性，你觉得可以吧？”排长宽慰肖吉林说。

“背游泳圈也很紧张，只能漂浮着乱划水，还不如在浅水区进行训练实在。”肖吉林想蒙混过关，胆战心惊地找了一个理由进行搪塞。

“这是部队专用的游泳圈，后面有一个扣子，取下套上都很方便；游泳圈的浮力很大，即便是一个大胖子也完全承受得住，你这么瘦，根本不用担心。准备一下，我和你们排长一起陪你游。”旁边的指导员说话了，并将一个游泳圈套在了肖吉林的身上。

听2位干部的口气，今天的游泳是躲不过去了。肯定是憨老张出卖了我，看我回去怎样找他算帐。肖吉林在水里不敢多想，因为指导员和排长已做好了出发准备，除了自己身上套着的一个游泳圈，排长也背了一个，3人背了2个游泳圈，又有指导员和排长两位游泳高手亲自在身边保护，肖吉林心里不再那么恐慌了，随着2位干部一同向深水区慢慢游去。

游到离岸边约100米的距离，指导员突然让肖吉林停了下来。

指导员对肖吉林说：“你游泳的基本技能真的没有问题了，要充分地相信自己的能力。你现在主要是胆量和耐力的训练，现在把游泳圈交给我，我和你们排长在你旁边保护，你就大胆地向岸边游吧。”

这可是到了深水区，中途想停下来是不可能的。肖吉林原以为是让自己套着游泳圈去深水区熟悉一下水性，没想到指导员和排长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简直毫无思想准备。

“距离太远了，没有游泳圈我肯定游不回去的！”肖吉林胆怯地说。

“少废话，这是命令，不是跟你商量。”排长在旁边说着，并解开肖吉林身上的游泳圈扣将游泳圈取下来交给指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