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公公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皇上,有急报。”
他的脸上依旧全是怒,传了张公公进来,张公公疾步上前,附于他的耳旁轻言一翻,瞧见他的脸色骤然变了,一刻也不再停留,转身出去。
不消片刻,便见荼茶跑进来,急着叫:“小姐,发生了何事?”目光落在地上,她轻喝了一声。
尚妆勉强笑道:“没什么。叫人来收拾吧。”
宫女进来了,荼茶随她入内,忍不住又道:“方才皇上出去的时候脸色真吓人啊,小姐与皇上说了什么?”
她不过说了一些实话,只是碰巧他想起元政桓的事,所以生怒罢了。只是方才张公公进来,不知说了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前朝的事,她是不会过问的。
既然,她亲手将他推出去,那么往后,她便是什么都不会管。
她只求安安稳稳地过她的日子。
荼茶也不多过问她只要自家小姐好好的就行。
果然,这一日元聿烨不再来。
第二日,听外头宫人说,他翻了牌子,却不是慕容云姜,倒是那日赏雪之时见过的云妃。
灵阙去了庆合宫住,她终于如愿以偿做了他的妃子。尚妆想,玉佩之事,也该慢慢地淡下去了。而她的玉佩,却是再取不回来。
叹一声,罢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她如今身居深宫,难道还想着能出宫与妹妹相见么?
那日元聿烨负气从景仁宫走后,一连月余,都不曾踏足景仁宫半步。尚妆亦是得了他的首肯,不必过郁宁宫给太后请安的,独自在景仁宫待着,谁都不曾见
外头谣言四起,宫人们表面上不敢得罪主子,实则都在暗地里传她这个只得了“一夜恩宠”的修容。她真是得宠神秘,失宠神秘。
这于后宫的嫔妃而言,自然是欣一喜的。虽然如今后宫雨露均沾,可总也比有些人独宠来的好。
而对于景仁宫的宫人们来说,开始渐渐地不把这个失宠的主子放在眼里了。
荼茶气不过理论几句,还有胆大的宫女直接回嘴。
尚妆却拉着荼茶,示意她不必争。
“小姐,奴婢看不惯那些吃里扒外的人!”她听说,还有宫女存了月体,偷偷塞给内务府的太监,想让他们把自己从景仁宫调出去。
谁得宠,便去哪里。
谁不知道主子得宠的,连着下人都可以趾高气扬的,跟着不得宠的哪里能过上好日子呢?
尚妆却是笑:“这有什么?谁想走,只管走。我谁也不拦着。”
“小姐……’,她就是气不过啊。
尚妆摇头道:“荼茶,这宫里,我能信任的,唯有你。那些人,内务府拔下来的,到底是谁的人,我不知道。趁着我失宠,便让他们走,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荼茶到底是讶然了:“原来小姐早就有了主意了。”亏得她还气得鼻子冒烟呢!不过这样,她倒是开心起来了。
尚妆无奈地笑,害人之心她没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没有元聿烨的宠爱,可以说是撤了一大片的敌。却也在冥冥之中,更加危险起来。总有那么一些人,会一直盯着她,她心里明白的。
比如,太后。
从她拒绝做太后的人开始,太后的话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万事,都得她自个儿小心。
如今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看看她这景仁宫的人。
急着走的,她不必拦着。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即便留下了,日后也是个祸患。
安分地留下的,自然,也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