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我心腹大患之一。”
季弘加重语气。
修士发愣了一阵,才躬身说:“为主人效命,取他性命!”
“詹元秋虽是金丹后期,却初来京城,下毒也好,法术也罢,随便你们用!我要在正月十五前,知道他的死讯。”
季弘冷哼,前世浣剑尊者的小徒弟,正是詹元秋。
詹元秋继承的不止是浣剑尊者所有遗物,还有正魔两道大战时死去的裂天尊者,这位师兄也给詹元秋留下了恁多灵药珍宝。
可说是慕煞众多魔修。
只要振臂一呼,成为新一任魔道至尊也不是难事。
怎奈詹元秋修为是大乘中期,平常做一个尊者够格,在正魔两道相战正酣时,当魔道魁首显然不够看。
詹元秋这个没出息的家伙,竟带着财宝,带着师父师兄留下的势力,去投靠离焰尊者了。
季弘想起这件事就恨得牙痒痒,若没有詹元秋臣服带来的大量好处,陈禾想顺利当上魔道第一人,还没那么容易。
之前不捣乱就算了,投靠后,哪怕实力提升到大乘期高阶,詹元秋还是不叛变不阳奉阴违,俨然靠谱忠诚好属下,真真气得季弘让人吐血!
不杀詹元秋,以后就是麻烦。
别的不说,季弘想霸占詹元秋的位置,成为浣剑尊者的徒弟,自然要把正主干掉。
季弘思索着,忽见属下没走,眼神游移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觉皱眉:“怎么了?”
被季弘迷魂术控制的人,脑子没问题,只是永远把季弘奉为主人,这修士迟疑一阵,才吞吞吐吐的说:“属下认为,除詹元秋外,尚有一人值得注意。”
于是将陈禾上擂台,压着詹元秋斗了半个时辰的事说了一遍,着重点出陈禾赤手空拳,似是以武入道,招数没有任何花俏,招招对着致命处攻击,真元灵气外放,控制得无比灵活的特点,末了还有大片灯笼离奇熄灭……
季弘最初只是皱眉,越听越是骇然,一个名字就差脱口而出。
“…不,不可能!”
就算陈禾从豫州来了京城,但是詹元秋是金丹后期,陈禾怎么可能赢得过?
——上辈子只知八尾狐之事,却不知八尾狐有小界碎片的季弘,百思不得其解。
“变数,可恶,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数?”
季弘恶狠狠的砸了下桌,焦虑的思索着。
上辈子与这次最大的差别,初看是石中火没有在云州爆发,实际却是在血魔释沣身上。陈禾十九岁,在赤风沙漠周围生活时,身边完全没有释沣的影子。
“也许是得了什么灵药,有了什么机缘。”
季弘恨恨的想着,吩咐属下,“陈…那人既上擂台,又耗战时久,想来也沾上了隐翅香。立刻找出下落…不,先看他是否孤身一人,若没人在旁边,无需汇报,不惜代价,杀了他!”
“是!”
***
灯火辉煌,离开大报国寺,东坊西市还有许多值得一逛的地方。
正月初六开始放灯,直到正月十七,没有宵禁,这就是所谓的盛世升平,通宵达旦。
陈禾又是修真者,几个月不合眼都没事,夜越深,街上人减少,拥挤程度转好,他的兴致就更高了。
东方隐约出现鱼肚白的时候,陈禾正坐在街边一家小茶馆里。
对面是猜灯谜的台子,桌上放着芝麻糖,花生糖,豌豆黄还有干果脯。
等释沣回来,给了他一碗热气腾腾的元宵时,陈禾才埋头开始吃。
“真没事?”
“唔…”陈禾咀嚼着东西,含糊的说,“没事,都一晚上了,石中火都沉睡没动静。之前上擂台大概是动用真元时间太久,惊醒了它。破界时石中火耗损太多,会有吞噬凡火的举动,大概是饿晕头了。”
“……”
修真界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魔,只好开始思索这样一个离奇的问题:三昧真火饿了要怎么办,他单单喂师弟吃元宵,也解决不了师弟丹田内石中火饥饿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