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查利·凯勒感觉自己的数学观又被颠覆的时候,同事走进了办公室,拿着手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嗨,查利,你看了艾米丽今天脸书上的内容吗?我快笑死了。”
“哦?她发了些什么?”查利·凯勒问了句。
虽然斯德哥尔摩距离普林斯顿极为遥远,但艾米丽毕竟曾在这里求学,而且作为同行,大家经常会在一些数学会议上遇到,都很熟悉。
“哈哈,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同事笑着去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查利·凯勒摇了摇头,然后掏出手机打开了脸书,从关注里找到了艾米丽,然后便看到了这位女同行的吐槽。
“作为一位期刊编辑,我们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其中一条是绝对不会跟任何作者存在任何利益交换!”
这句话好像没什么,然后查利·凯勒看到了下面的一张截图。
“作为论文编辑你们是收了论文作者一套大房子的好处,不好直接拒绝他、她或它,所以才决定把这篇论文发给审稿人来蹉跎审稿人的时间吗?我的建议是请立刻拒稿,然后立刻封闭作者帐号,避免他日后还会投稿!”
查利·凯勒下意识的咧开了嘴,他能想象这位女同行看到审稿人给出这种评价时的心情。好吧,这是哪位审稿人,性情竟然如此粗暴,这是真不怕得罪人啊!
毕竟同为行业内的人士,查利·凯勒很清楚敢于把稿子投给《数学学报》,还能过主编初审,必然还是有些水平的,一般最起码也是顶级大学的数学博士,如果文章真的一文不值,大概率已经被主编初筛掉了。
只有一种情况,投稿人或者介绍人跟主编非常熟识,会专门给副主编打招呼,但这种情况在顶级期刊很少见,即便是碍于面子收的稿子,副主编在选择审稿人的时候也会精挑细选,肯定不会找这种愣头青的审稿人。
但话又说回来,能让主编碍于面子接下的稿子,一般而言也是业内大佬或者大佬的弟子,大概率得到的评语也不会这么极端才对吧?
笑完之后,查利·凯勒突然感觉到有哪里不对,这种回复风格,怎么感觉有点眼熟?于是他果断的调出了三月刚才的回复邮件,大概浏览了一段后,查利·凯勒再次打开手机,调出了whats,找到了艾米丽,然后果断的拍了几张三月的回复图片,然后发送了过去。
没一会,对面回了个“?”号过来。
查利·凯勒飞快地回道:“前些天给宁为发了一封审稿邀请,他拒绝了然后给我推荐了一位叫三月的教授,并附了邮箱,我昨天就将那篇稿件转给了那位三月教授,今天便收到了回复,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些。”
很快,聊天记录中又回了三个“!!!”。
这女人……
查利·凯勒正想吐槽艾米丽正在干嘛这么忙,也不知道说句话,对面一个音频通讯直接甩了过来,查利·凯勒接通了电话,对面艾米丽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喂,查利,你昨天才给那个三月发的邀请函?”
“是啊!别告诉我,你今天在脸书上发的截图也是那位三月教授的审稿回复?”
“天啊!你说的没错,不止是她,而且我同样是昨天给她发的邀请函,所以她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那个宁为就已经够神奇了,这个三月给我的感觉更加神奇!我知道为什么她从来不会发表论文了,大概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发了论文,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给出意见了!你说对吗?”
查利·凯勒能感觉到电话对面的女人是真的很生气。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作为顶级数学期刊编辑,平时也会跟一些性格古怪的数学教授打交道,但大部分时候大家给的回复还是很和气的,到不是学数学的教授脾气都不错,而是大家还是有顾忌的。
今天评审同行的时候给出的评语太过极端,下次自己发论文的时候指不准就会被人抓出错处冷嘲热讽。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挺毒舌的审稿人,但人家毒舌大都也是针对论文的,这次的审稿人甚至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编辑室……
过分了,过分了,但是查利·凯勒觉得这时候大家应该理性一些。
“艾米丽,不要纠结这些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位三月教授很厉害吗?如果让你把手头的论文像他那样审核一遍,大概需要多久?我不知道她审核你那篇论文,有没有详细标记处每一次可能有疑问的点,但我手上这篇,她是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虽然不是每个标记处的疑问她都有评语,但她随手给出的补充证明过程我看过了,非常精辟。”
对面明显顿了顿,然后说道:“好吧,这就是我说她很神奇的原因。我本以为她在过去十多个小时里,只审了我这一篇稿子,但没想到是三篇!三篇稿子,天啊,我简直要疯了!查利,告诉我,这三月会不会是一台数学机器?把论文丢进去,就能自动出结果那种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