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仿佛能蚀瞎双眼的光——神罚,铭心刻骨。
关押恩特的地方,是个干净整洁,通风良好的房间,却四壁光光。
屋角一隅,瓷砖上,明晃晃的血液溅洒下朵朵华丽美艳的红莲绽放。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夹杂刺鼻难闻的福尔马林味。
满身负伤,全身污秽脓疮,体温冰凉。
此时的恩特被英白石墙一端锁链囚锢双手,蜷缩着身子,膝盖骨磨得血淋淋的跪在地上。
身上没有一块是好肉,腥臭混合药水味,伤痕深至露骨,触目惊心。
火辣辣的疼摧残着他的意志,间歇钻心之苦,发作再发作。
小辫子仍然精致,浅褐色发丝光泽依旧,斑驳着一块又一块的血渣子,凌乱垂下,贴着额头,半掩着他的眼睑。
生理性泪水浸润着黯淡麻木的眸,不住颤抖抽搐。
“说,真正的族长信物在哪?”
模糊的视线让恩特勉强只到一片血晕,已然不知说话之人的样貌。
他虚弱重复:“我已经交给你了。”
“族长信物到底是什么?”那人暴喝。
“我已经交给你了。”
“你说这个?这是个屁!根本不顶用!”
恩特颠三倒四地谵语,终于不重复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我好像知道…”
那人目光凌厉如电,继而兴奋:“快说!快说!快说!”
“我已经把它给你了。”
鼻息紧促,恩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那个人崩溃大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拿出怀表甩在恩特脸上。
那人急红了眼,烧得像个两个火炭。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获得神明的眷顾!凭什么你可以那么妖孽!凭什么你的才能天资那样卓越!”
“承认吧,你现在就是个废人,一个没用无能低劣的废物,我可以让你死得悄无声息,流尽你的每一滴血!”
那人对着已经元力尽废的恩特拔丝咆哮。
后,屋子来过一帮人,以刚开始的那个咆哮帝为首。
冷眼笑看恩特如今惨兮兮的样子。
眸子里失去往日明亮,间或一轮。
他疲惫的抬眼,看到的,是一只只绿色幽灵。
“瞧瞧吧,那个曾经被神官大人给予厚望的小族长。不过,我猜也聪明不到哪去,呵,落到咱们手里~”
“整天不是看书,就是跑机修库里去打下手。进面包房里烤面包,去大街上装乞丐要饭,偷溜药剂师的配剂室里实验,到战场上捡枪子卖废品。”
“再者,就是去帮老太太找猫,到麦田打桩蹬风车水渠,钻农舍里喂奶牛,躲着学习观看母猪的产后护理~”
“哈哈哈哈哈!!!挺活泼的,这叫古灵精怪嘛~”
这些人讥讽地笑:
“哎,还有还有,跟着他那个逛鬼叔叔圆圈转~”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相信,恩特小族长不过是在践行自己的真理。”
又是一团乱哄哄的笑。
“但咱们也该承认,他具备一个合格商人应有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