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少年对她也无甚兴趣,确认她对自己没有危险之后,便立刻挪开了眼,在山洞的另一边坐下。
见他自顾自地留下了,江月不大情愿的蹙了蹙眉。
她倒是不讲究这个时代的什么礼法,而是一来原身的身体似乎对血腥味极其敏感,想呕吐的冲动极其强烈,她又按压了一阵穴位才暂时止住。
最重要的是,这人满身的血腥气,怕是很快就要把狼群引过来。山洞便也不再安全。
还真别说,江月虽然修为全失,但预感还是比凡人强一些。
那来路不明的少年坐定后不久,外面就响起了成片的狼嚎。听着动静比之前又近了不少,竟真的被血腥味吸引过来了!
江月抬眼,却看少年在短暂的歇息过后,已经重新站起了身。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江月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他这是察觉到危险,要自己离开了!
人情冷暖自来如此,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对方并没有搭救她的义务。
但对方已经在山洞中留下了血腥气,情况至此,江月再不自救,怕是真要沦为野狼的腹中餐了。
她略为沉吟后便不徐不疾地道:“在你身旁的角落里的野草丛里,有一丛小蓟草,你摘了捣烂敷于伤处,能快速止血。”
说完怕对方分辨不出,江月又形容了几句小蓟草的具体模样。
少年闻言便站住了脚,很快就把身旁的小蓟草采到了手里,但他却也没有急着用于伤处,而是出声询问道:“你会医术,又身在此处,你跟医仙谷有关系?”
他的声音介于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间,朗润清亮,倒是难得的悦耳。
江月这会子并无心思欣赏,只心道她哪里跟医仙谷有关系呢?不过她是个医修,被凡人尊称一声医仙倒也使得。
眼下正是需要眼前这少年相助的时候,江月并不回答,只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那少年显然是防备心极重的人,又接着问道:“你既是医仙谷的人,又能一眼分辨药材,又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江月惨白的脸色骗不了人,显然也是病得不轻的模样。
她神色不变,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似是而非地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医者不能自医。”
少年也不是多言的性子,闻言也不再多问什么,却也依旧没有用那小蓟草。
江月也不接着劝说他尽早用药止血。
二人无声博弈,但最后还是江月那信誓旦旦、不慌不忙的态度占了上风。
少年蹙着眉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照着江月所言,将小蓟草用于伤得最厉害的手臂处。
大概也就是半刻钟,他手臂伤处的血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