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日,乡试正式开始。
考试当天,王晟早早便起来,看好自己浮漂与笔墨等物是否备齐,此外,他还带了一床薄被。
连考三天,万一天气转变,自己撑不住,半夜着凉,直接无缘考试,被扶出场。
这不比以往朝代,分三次举行,而是一次科考便决定中举与否。考试后十日,也未曾加试骑、射、书、筭、律,故而王晟在今年考完射礼,就察觉到变革,直接提醒。
王晟用完朝食,便依着岁考般排队等候检验。
这次是五名生员一同结保,一人作弊,全部人连坐。
王晟自然是与季少淮连保,杨子美在此前就寻了二人,说自己与孔念温以及同族兄弟恰巧三人,与他们二人恰巧组成五人,故而这五人一道。
“王兄,我心中忐忑。”
季少淮亦是背着物件,感慨道:“曾想会多拖几日,那样我也能多看一些书。”
王晟还没回应,孔念温听见这句话,直接转过来,嗤笑一声,进而说道:“你多看一些时日,在场诸位亦是多看几日,那么,多看一些和少看一些有何区别?”
杨子美立即咳了声,“念温一时嘴快,季兄准备充足,定是能中举!”
“借杨兄吉言。”
季少淮回应后,惆怅着望着看不到头的队伍。
“要我说,早该考了,考完早早了事,回府躺在床上,这不比日日煎熬畅快?”
孔念温却没有终结此次话题,反而问:“王兄,你说我说的对吗?”
王晟无奈一笑:“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反正诸位都在贡院外排队,探讨乡试是否延期,这本身就无意义。”
都来到这里了,不会再延期,也就没必要说延期好与不好了。
孔念温转念一想,是极,便不再纠结此事。
乡试与岁考不同的是,搜检官足足有四位,一位搜身体是否有怀挟,一位搜考生带来考篮中的吃食、笔墨等物,搜查后还要查验浮漂与考生本人是否一致,还有一位则搜查被褥是否有怀挟。
最后的则是防止考生本人在搜查时交头接耳,与其它的搜查官或考生交换物件。
王晟历经重重检验,终于抽完签,跟着巡绰官寻到自己的座位。
这时,本场考试的其它三位巡绰官已然待在考棚区域,进入座位便不能左顾右盼,与其它座位的考生沟通交流,只能待在原位等候发卷。
王晟甚是走运,抽中的是老号,天字号房除却最后一间臭号,都为老号。
虽说老号半夜或有考生打扰,总归比排至黄字号房,去席号考试要好。
所谓的席号,正是贡院坍塌后,临时起的茅草房,若是刮风下雨,无法保证能否科考。
他心中不仅庆幸,感慨万千,手上的活却不曾停歇,在检查完板块是否缺漏,擦拭桌椅,无误后便踏入座位,等候开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