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同喜。”
季少淮虽不理解王晟,依旧送上祝福。
王晟顶着王晏略带诧异的眼神,解释道:“掌柜本是好意,或许这间客栈本有这个风俗习惯。若我无钱也就罢了,只能厚着脸皮,硬占这便宜。若我有钱,还是希望钱货两清。”
“这样一来,客栈如果行事不端,借机涨价,我也可以将留下的墨迹摧毁。外人无人可阻,只因这是赠礼,而不是交易。”
王晟望着客栈外围着的人群,有饱经风霜的老人,亦有衣不蔽体的少年,他们聚在此处,为的不过是炎热天气下,客栈免费提供的凉水。
他眉间带出淡淡地笑意,嘴角一勾,平静叙述:“左右这银钱也不多,我也能出得起。”
未尽之意,王晟就不赘述了。
季少淮在临别前,在此提醒:“虽说本朝不允许设宴款待考官,但是对于宴请夫子先生之类,却没有做过多的规定。晟兄先在长乐多留几日,等府学同窗商议宴请日期,我再告知你。”
“有劳季兄。”
季少淮摆摆手,询问道:“晟兄此番中举,可决定前往何处求学?”
“未曾设想,谈何决定前往?”
王晟苦笑一声,思量许久,从记忆中提取出一个地名,回应:“或许会前往永州?”
“永州人杰地灵,是个极佳的求学之地。”
季少淮拿着扇子扇动几下,停顿半晌,方才说道:“三年时光,如过眼云烟,望你我还有同窗之机。”
“借季兄良言。”
王晟、王晏二人与季少淮别过,就又寻了一处用昼食。
天气炎热,寻常人都去可以避热之地用餐,王晟也不例外,他特地选了一家食肆,是一对夫妻开的店,平常炒些家常菜,价格也比较实惠。
吃完后,王晟抢先一步,在王晏回神前,将账给结了。
解决完吃食,路上,王晏突然间问道:“晟弟,你可还有银钱?”
王晟点点头,望着前头,略带笑意回应道:“自是还有些银钱,来长乐府接了一些伙计,手里还有点。”
抄书、写话本的活计并未落下,还兼职给夏子衡授课,除此之外,每次府学的季考、岁考嘉奖,也是次次获得。
王晟现在虽说不是那等富贵人家,可以花钱享乐,但是至少摆脱了因贫穷,买不起吃穿用度的年岁,也不需要家里接济。
不过,王晏不了解王晟的具体情况,只当王晟逞强。
王晏本可以随着县学的同窗一道回去,却特地续租了几日,提前备好马车,付过银钱。
王晟方才察觉,王晏的担忧。
他便将自己授课、嘉奖一事,告知王晏,并表述清楚,现下真的不缺。
王晏却是用大手拍了拍王晟的肩膀,“若是祖父在此,也会替晟弟付钱,并且照看周全。”
“我们王家村,不,应该说的是王氏一族自从迁至王家村,绵延至今,一连数十代,都未曾中过举。如此光耀门楣之事,乃我族之幸也。”
王晟愣住,自己从未听闻此事。
应该说自己往前只知晓有祠堂,但却从未踏足,也不了解家族的历史传承。
当然,寻常也只是每岁定期设宴,并未开宗祠,想了解也了解不了。
问王文秋,他也不知晓,更别说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