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迷迷糊糊中听到身旁的声响动静。
“你回来了?”刘琰擦了一下嘴角——她是想等陆轶回来的,但是用过晚膳之后她就有些困,喝了一碗浓茶也没提起神,只好闭眼养养神,也不用宽衣,就倚在大靠枕上,没想到陆轶回来这么晚,她都已经睡醒一觉了。
陆轶过来扶她,笑着说:“不用擦了,没淌口水。怎么不去床上睡。”
“想等你回来的,结果打盹了。”
陆轶已经伸开手臂,看来是想抱她一下,但是手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我去更衣。”
刚才两个人离得近,刘琰已经闻到了一点他身上的气味。
带着点烟熏火燎呛鼻,还有……腥气。
血腥气。
陆轶回来很快,头发还在滴水,从头到脚都换过了一身,脚上没穿袜子,趿着一双带着水痕的木屐。
刘琰把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陆轶过来拉着她的手:“没事,我没受伤。”
刘琰也顾不上问他今天去了哪里,先问:“你用晚膳了没有?”
“没有。”陆轶倒没瞒她:“午后的时候随便吃了几块糕饼垫了肚子。”
“你一天就吃了这么一顿?”
陆轶摸了摸肚子:“倒也没觉得饿。”
那究竟今天都遇着什么事了,连饿都顾不得了。
“你坐下歇会儿吧,快把头发擦一擦,免得回头着凉。”
刘琰吩咐桂圆,让厨房送吃食过来。陆轶把头发擦得半干,只要不再滴水他也不不管了。
“你今天进宫了?”
陆轶点点头。
“你先吃饭,吃过了再和我说吧。”
陆轶今天的胃口看起来也不算好。
他平时的饭量刘琰心里有数,但今天算是足足饿了一天,却只用汤泡着饭吃了一碗,菜也没动多少。
刘琰也没再劝他添饭。
就要到就寝的时候了,也不宜吃得太饱。
陆轶放下碗筷的时候,刘琰就看见他右手中指上有一道伤,伤并不大,看着不象磕碰,象是利器划伤的。
陆轶把手抬起来,自己也看了一眼。
“没事,伤很浅,已经不流血了。”
刘琰也没问他是怎么伤的,只是让人打水进来。
她给陆轶又重新擦拭清理了一下伤处,上了药,然后包起来。
伤都裹好了,陆轶还好一会儿没动。
刘琰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才象如梦初醒。
“没事,我就是……以前好象做过这么一个梦,梦里有人这么替我裹伤包扎。”
刘琰把装药膏的盒子盖上:“那你梦里的那个人,是谁啊?”
陆轶笑了,这个笑容看起来驱散了他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沉郁:“一直没有看清楚过脸,但现在终于看清了。”
等桂圆她们把水盆药盒都收拾停当退了出去,陆轶和刘琰说起了今天的事。
他说的不算多,肯定不是全部,但也足够刘琰把事情拼凑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