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枳觉得有点闷,开了点窗,说:“我也是人,情绪失控很正常。”
“可你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我不敢去打扰你,也……因为愧疚,是我先犹豫了,但我不是真的要放弃,只是不知道怎么选择。”
父母家人,血缘亲情,还有陪伴多年的爱人,哪一个不是牵挂?她真的太难抉择了。
唐枳笑道:“嗯,理解。”
她这样,路槿橙反而更愧疚,抠着手指小心翼翼窥她:“你是不是心里怨我,这么多年都是你付出比较多,我们感情不对等……”
“路槿橙。”唐枳打断她,顿了顿才说:“感情是对等的,两人间不谈谁比谁付出多。”
路槿橙埋着头不吭声。
回到熟悉的公寓门口,橙子和橘子热情地来迎门,路槿橙一手抱一个走进去,第一眼看到了桌上堆积如山的药盒。
还有空酒罐和病例。
唐枳在她父母面前很客气,一回来便恢复成本来的样子,坐上沙发点了根烟,懒懒散散的。
路槿橙默默收拾起桌面,收到一半看见一包药粉,不是医生开的,颗粒大大小小,很像是……人为磨碎后包起来的那种。
她拿起来闻了闻,又挨个去闻别的,最后发现是大量安眠药磨成的粉末,不由去看沙发上闭着眼抽烟的女人。
“你……”路槿橙用力咬一下唇,在疼痛的刺激下才缓慢张嘴:“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唐枳瞥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无所谓道:“很早。”
路槿橙捏紧拳头,她想骂她,话到嘴边又变成哭腔:“为什么?因为我吗?还是因为罗老师?”
唐枳不是很想回答,坐直身体将那包东西扔进垃圾袋:“扔了吧,现在不会了。”
“是我的错。”路槿橙眼泪挂在眼眶,好像在眼睛画了珍珠:“对不起,当时脑子太乱了,妈妈因为生我身体不好,我一下子太着急……”
“要你道什么歉。”唐枳摸了摸她的脑袋,弯弯眼眸道:“谢谢你回来。”
路槿橙趁机紧紧抱住她手臂:“不是的,我们并肩走了十年,有什么不能一起扛的?可那一瞬间我的确退缩了,是我的不坚定才让你有这样的心思,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唐枳没有看她,静静盯着手里燃烧的烟,她从罗江伟的葬礼上回来就去开了整个季度的安眠药,没有路槿橙的公寓安静到连落花的声音都能听见,偌大的玻璃窗透出外面繁华的夜景。
这个车流如织的城市容不下唐枳,也容不下唐枳与路槿橙的爱情,可路槿橙没有错,她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别人。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退缩的念头的?唐枳不记得了,也……不想再记得。
今日这个万念俱灰的夜晚,她选择先睡觉逃避现实,谁知还没完全睡着路槿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后面的事情像在做梦。
唐枳将烧尽的烟丢掉,对路槿橙勾手:“来。”
地上的人听话地爬起来坐过去,下一秒被摁倒,几乎什么准备都没有,唐枳就这么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