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年新年,距离项玉从辉耀的时间停止空间中迎接回爱丽丝公主,已经过去了好几千年。
&esp;&esp;诸神赐给辉耀的荣光散尽,就连爱丽丝公主对母国的感情都已经消磨得不见踪影。而东方十五国却因为这件事看到了和诸神搭上关系的好处,这其中自诩同巫师帝国古老年代就有姻亲的辉耀,又碰巧有两位双胞胎王储。
&esp;&esp;在诸神举办的新年宴会上,辉耀的新王向诸神提议,效仿古老年代的盟约,再一次同古兰德皇室联姻。
&esp;&esp;项玉拒绝了他们联姻爱丽丝公主的提议,爱丽丝是洛尼亚斯王室的祖宗,没有被她迎接回央都以后再塞回本国巩固关系的道理。但辉耀的双胞胎新王得到这样的拒绝却没有退下,古兰德皇室已经没有人了,那位年轻凡人贵胄看向了上首的巫师女皇。
&esp;&esp;“既然是联姻,古兰德皇室身份贵重,我们亲王进入紫金宫服侍也是可以的。”他对项玉说,抬头去看女皇的脸,“巫师皇族还没有继承人,不知道女皇如何打算。但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洛尼亚斯王室绝不会推辞。”
&esp;&esp;凡人向诸神本尊请求联姻,是大不敬。即使现在不是古老的年代,项玉也没觉得这逾越的轻佻的建议有任何除了玩笑以外的讨论空间。
&esp;&esp;念在凡人朝生暮死,她没有说什么,甚至懒得开口拒绝。
&esp;&esp;但旁边的奥古斯都听到凡人敢对项玉这样说而她没有拒绝,震怒,并且完全爆炸了。
&esp;&esp;那年的新年整个场子都差点被他砸了,要不是白和项玉还有在场的其他大家长拦着(其中项玉越阻拦奥古斯都越爆炸),那位辉耀双王当场就得血溅宴会厅。
&esp;&esp;他们好不容易从混乱的场地中安抚住了奥古斯都,把他拖到了后面。奥古斯都仍然气到爆炸,眼神都像要鲨人。项玉留下来陪陪他,被他一把按在墙上。
&esp;&esp;“你为什么不拒绝凡人的提议?”奥古斯都以很有压迫力地姿势抵着项玉,心知自己并没有胁迫她的能力,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在发疯,“你不会真的在思考他的该死提议吧?”
&esp;&esp;“凡人朝生暮死,人类寿命只有八十年,有什么好气。”项玉湛蓝的眼眸理解地凝望着他,回答得安抚而平静,“我不可能亲自生继承人的,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冒这种风险,我们也禁不起损耗。”
&esp;&esp;“只是这种理由?”
&esp;&esp;“你还指什么?”
&esp;&esp;奥古斯都撑着墙壁的手指用力,在她耳边的宫殿墙壁上按出了硕大的裂缝,他盯着项玉,气的发抖。
&esp;&esp;他不该同凡人置气的,就像项玉说的那样,凡人朝生暮死,偶尔离经叛道,大多数时候愚蠢不堪,没什么值得讨论的地方。
&esp;&esp;但一想到他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东西,凡人叭叭张嘴就敢开口要。他几万年的生命让他必须看着,只能活八十年的凡人却能够热烈爱恨,奥古斯都就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esp;&esp;“抱歉,我失态了。”他收回手,对项玉道歉。
&esp;&esp;“无妨。”
&esp;&esp;“我只是在想。”他抬头看向项玉,神情有些嘲弄,“凡人区区百十年的寿命,也敢爱敢恨,敢对长生种夸下海口。距离我们计算的决战还有一千多年,时间这样漫长,为什么我们不行?”
&esp;&esp;项玉顿了一下。
&esp;&esp;而奥古斯都已经霍得一下站起身来。他今天太失态了,也因为几个千年长久积攒压抑的情绪而有些崩溃。他没有寻求项玉的回答,自己走掉了。
&esp;&esp;项玉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esp;&esp;白处置完了胡乱开口大为不敬的凡人国王,从她身后的通廊里走出来:“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esp;&esp;“别说胡话。”项玉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esp;&esp;“我打算让赛孚瑞亚做艾瑞尔塔的继承人。”她叹息道,低头抚了抚额头,“至于古兰德,爱丽丝和巫师帝国这么多人,我走以后你们帮我看着点,总能有合适的出现。”
&esp;&esp;“嗯。”白点头,“你觉得黑凤凰没问题?”
&esp;&esp;“我觉得她是个好孩子,她只是……还很混沌。”项玉看向窗外冬日的夜空,“我父亲,奥古斯都,还有黑龙霍芬,龙和凤凰最开始都是这样不分善恶,也不了解世间许多事的。时间久了,经历得多,自然就懂了。我对赛孚瑞亚感到抱歉,我没有引导她,对待她的方式也很粗暴。你们帮我看着她点,能弥补尽量对她好些。我也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看着她的。”
&esp;&esp;“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的。”
&esp;&esp;项玉放下心来。
&esp;&esp;她看向奥古斯都在墙上留下的巨大龟裂,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她挥手冲那裂缝一甩,炸碎了会客厅和通廊之间的整面墙壁。
&esp;&esp;白在后边看着:“……有话你去说,不要砸房子。”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