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疼吗。”他问我。
我下意识摸了摸眼角和鼻骨,“不疼。”
他兀然沉默。
秦好在旁边笑着喊话,“施小姐,快来岭南吧!你不晓得!我们这边好多崇拜你的人!大家可都想见你了!快来!快来!”
电话那边似乎还有旁人,听见陌生姑娘的声音笑说,“施小姐,大家都盼着你过来呢!”
另一个陌生男青年的声音传来,“别吃心,谁没被打过呀!我前阵子去村上做工作,还被土财主放狗咬呢!我跑不过它,摔了好几个跟头!”
她们热情明媚,友好真诚,温暖平等,自由勇敢。
仿佛明日的朝阳,激荡我心扉。
我噗嗤笑出声,电话那边也轰然笑起。她们似乎有四五个人围在电话机旁,明明素未谋面,她们却牵挂着我,关心着我,仿佛把我当成了家人那般,隔着一根细细的电话线安慰我。
似是晓得了我在宁派的境遇。
这一刻,我凄惶飘摇的心仿佛晃晃荡荡落了地,莫名有了归宿感。
突然很想很想去岭南,想跟她们一起向着朝阳往前走。
靳安一直没说话,我亦没挂电话。
直到电话那端渐渐安静下来,似乎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无边死寂中,靳安说,“纪凌修回平京了。”
我的心骤然收紧疼痛蔓延开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窃取的宁派内部情报。”靳安说,“人……应该就在平京,只是宁乾洲摸不到他的底。”
深切的心脏剧痛后,便是难以抑制的汹涌。那种被压制下去的刻骨思念泛滥而来,明明晓得自己没有颜面见他,亦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思念不可抑制。
“宁乾洲应该还没摸到纪凌修的把柄。”靳安低声,“小施……”
他声音放缓,“宁乾洲和纪凌修之间,注定会有一场厮杀。”
我下意识握紧听筒,心脏的疼痛揉着极致的恐惧淹没我,将心间泛滥的思念溺毙,只剩下无边冰冷的恐惧。
这痛感让我无法呼吸,我轻轻喘息。
忽然就想起了上辈子我自杀的结局,莫名觉得我不得活。
上辈子我死于25岁那一年,这辈子我今年25岁了。
所有对未来的憧憬,努力向上的生命力,以及心底燃起的希望火苗……
瞬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