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堂看眼面前的酒,又看着书容,不安道:“三姑娘有话便说就是,姑娘家哪里是能喝酒的。”
书容端起自己的那杯道:“我不多说,只自罚三杯酒,三杯过后,不论兄长日后心里如何想,我自是对兄长无亏无欠!”说完就仰头将一整杯喝下,书容到底是后世来的人,曾经的豪气这世似乎也没忘了,有个什么事情,总觉得酒比茶受用。
周玉堂看得着急,欲去抢书容手里的杯子,书容将手往后躲了躲,笑道:“这第一杯,是罚我当日不该与兄长相遇。”说完又倒满第二杯一口饮下,“第二杯,罚我往日不该与兄长相识相聚。”说罢又是第三杯下肚,周玉堂在对面看得已经眼红鼻酸了,不等书容说话,周玉堂自己先哽咽道:“这第三杯。。。是不是罚你不该惹了兄长我一片情意?”
书容拿手抹掉嘴角的酒水,没回他话,只道:“兄长难受,我也难受,今日是我自私,自此算是对兄长无所亏欠,望兄长日后保重!”说罢起身出了雅间。
说来书容的酒量真真是不错,如此喝下三杯白酒,走起路来竟然还稳稳当当,就连下楼都是一步也不曾走歪,桂生在后头看得甚是佩服,今日这三姑娘当真是叫他长见识了。
书容出了雅间,立在马儿旁边攀着马鞍顿了顿,将自己方才的话回想一遍,忍不住抖了三抖,真是怎么想怎么矫情,想来是前世琼瑶阿姨的剧看多了。
“姑娘还能骑马么?不如奴才去雇辆轿子?”桂生跟上来在旁问。
书容摇摇头,说:“无碍,你去给我买碗酸梅汤来,我要去去酒气!”
桂生连连应着,转身欲走时书容又叫住他嘱咐道:“我信任你才没叫你回避,今日之事不要与其他人说起。”
那桂生本就是对书容忠心耿耿,今日更是对书容的豪气佩服不已,哪里会说出去,只叫书容放心,又匆匆去买了碗酸梅汤来给书容喝了。
书容回到府里便径直往自己院子去,进了屋倒头就睡,丁香看得甚惑,问桂生书容怎么了,桂生笑道:“姑娘吹了阵风,如今头有些许痛,且让姑娘好生睡一晚,不要去打搅她就是。”
丁香将信将疑的信了,桂生与她作揖自去了西厢。
书容因喝了三杯酒,骑马回来的路上又吹了风,于是虽未醉酒,第二日头却是痛的很,还有了些微的风寒,丁香便命人去请了大夫来,那大夫把了脉后似笑非笑的望着书容,书容想他医术那么高明,断然能诊出自己是喝了酒吹了风,担心他说穿,遂笑着道:“昨日我与二哥去郊外走马,想来是吹风受了凉,是吧大夫?”
那大夫笑着点头说是,书容遂又笑笑,又叫丁香去把她先前封好的银子取了来,接过亲自递与那大夫道:“多谢大夫屡屡关照!”
那大夫微微笑着接了,又叮嘱书容近段不要再去走马吹风,书容自是点头应着。
是日书容便一直在屋里养着,素来大家一并用的晚饭书容也没过去,是以廉正用过晚饭后就过来探望书容,崇礼也随了过来。
三人随意的围着桌子坐着,廉正嘘寒问暖了一番后又给书容带了个消息,说周玉堂今日来府衙辞了典吏一职,连着昭陵书院的学籍也一并退了,说明日便要回隆回。
书容听到说他辞了典吏一职时并无多大讶异,但听到说他连书院也辞了后便愣是惊了一惊,嘴里却只是哦了声,崇礼却表现得惊讶不已:“怎么就都辞了,昨日还在街上遇上他了呢!”
廉正望向崇礼道:“昨日你们遇上他了?”
崇礼答是,又说书容还与周玉堂一并喝了茶,廉正便又看向书容,书容心里慌了慌,面上倒是淡定,笑着说:“昨日打马回来,在路上遇上了,玉堂兄长正好在茶楼开了个雅间,邀我们一并喝茶,二哥因要回来做文章便没去,我因有些日子没与兄长相见,便带着二哥的跟班一起与兄长喝了两杯。”
廉正听罢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又嘱咐书容好生歇息日后风大的日子少出去打马后便带着崇礼走了。
书容待他们一走便抬手扶了额,头是越发的痛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也好,总算断得干净,且他虽辞了昭陵书院,不代表就不去其他的书院,像他那般的少年,不论是李曦还是阿玛廉正,都决然不会看着他断了求学之路的。
书容坐在桌子旁愣愣的发了片刻的呆,忽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想起淳妈妈这半年来时不时的提醒,书容大概猜着是何事了,遂赶紧的去了厕屋,果然是来了,招呼丁香给她递卫生用品,淳妈妈早就给书容备下了放在衣柜里,丁香便赶紧的给她寻了来。
书容很淡定的从厕屋出来,丁香在旁看着书容的脸色甚是佩服的笑说:“奴婢去年来时,当真是慌了几日的神,只以为自己的命就要没了,姑娘倒好,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淳妈妈还再三叮嘱奴婢要好生与姑娘说解呢,如今看是不必了。”
书容能说什么呢,确确然是早就习惯的,只得打两声哈哈了事。
因着了风寒,又是初次来月事,小腹不舒服的很,精神更是不济,于是书容每天只做两件事,趟和坐,趟一下后又起身坐一下,坐着不舒服了又去躺着,委实颓废可怜。
崇礼姨娘因见书容身上不爽,特特着人扶了过来瞧书容,书容担心她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又或者被人算计了去,连连叮嘱她不要到处走,崇礼姨娘笑着说是,两人说了会子话书容又着人将姨娘好生扶了回去。
因在病中姨娘来探望,是以书容身子大好后便也得过去瞧瞧姨娘,一是礼尚往来,二来书容也确实是好些日子没去那边走动了,是该去瞧瞧,这日三月初十,书容便领了丁香往姨娘的小院子去。
姨娘本是半个下人,不过是看着崇礼来才得以在这西北角分了个小小的院落,要说什么富贵漂亮,那断断然是谈不上的。
姨娘乘着天气好,正歪坐在院子里懒懒的晒着太阳,见了书容甚是欢喜,起身给书容行礼。蹲在一角上洗衣服的粗使丫头忙将衣服放下,两只净是皂角泡沫的手慌慌的往衣裙上揩了揩,起身去给书容搬了根凳子,又去里头斟茶。
书容扶着姨娘好生坐下,笑望着她凸起的小腹道:“三个多月了,姨娘孕吐的时段应是过了吧?”
姨娘笑笑,双手抚上小腹,说过了。书容点点头,又问:“姨娘胃口可还好?”
姨娘道:“比之当年怀二少爷要好些,但照旧是只挑酸的吃。”
书容听了喜,说:“人家讲‘酸儿辣女’,姨娘这一胎想来是个弟弟。”
姨娘笑得很是幸福,道:“不论是少爷还是姑娘,能平安落草,健康长大便是好的。”姨娘说着又与书容道谢,说如今叶赫氏对她的胎也是格外关心,生怕她有个什么,书容笑道:“额娘自然是关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