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花钱点灯的人家,早早上床睡觉了。寂静的山间,只留得那么几抹微光闪耀。
夜里,傅家,有人还没睡。
傅立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回了屋,就见凌春娟斜靠在床头,就着烛光双手清点着各种票,数了一遍又一遍。
各种各样的票据零零散散地就这么铺在被子上,像被不小心凋零的落叶一样。
她嘴里嘀咕着:呀,怎么这肉票怎么不经吃呢?
“娟子,什么呢?每个月不都一样?”傅立走至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一角,躺进了被子窝,也斜靠在了床头。
凌春娟停了数数的动作,看了一眼傅立,转而又立马低下头来,一张张地把票子整整齐齐地叠起来。
她随后装进抽屉的信封袋里,关上抽屉上了锁。
傅立便说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是是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知道家里还剩多少份额。”凌春娟淡淡的说道。
傅立又问道:“怎么不够吗?”
“哎!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用得快!省省也能撑到你下次发粮。”凌春娟语气轻轻说道,眉头微微紧皱。
想着今日与陆谦的谈话,傅立看着凌春娟,淡淡的说道:“莹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行为啊!”
“不对劲?”凌春娟不禁疑惑,随后又摇了摇头,“没有。”
傅立一脸严肃,“事关莹莹以后,咱们得好好说了。”
“啊?”凌春娟一头雾水,“这……莹莹怎么了?”
傅立道:“等六月,莹莹读完这学期之后,我找个地方让莹莹下乡建设去。”
“可……莹莹这不是没到考大学吗?”凌春娟有些不解。
傅立道:“这不需大学生,只要肯吃苦就行。”
“可……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一去得不少年啊!”凌春娟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男人怎么这样安排。
这下乡也不是那么好的,要不然不得蜂拥而去,也不需要动员广大群众了。
傅立看着凌春娟一脸的疑惑,缓缓地把下午的聊天内容,精简、优化了一下:“莹莹这到了青春朦胧的时期,还分不清喜欢还是对哥哥的崇拜……小陆的意思是已经打扰他的生活了,咱们得好好管管了。而且这样的事情要是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的上报一笔,咱们怎么样都被脱层皮。”
听完事情的起因,凌春娟一脸怒气又无奈:“莹莹,她这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很乖的。”
“娟子,你要知道但凡搅和别家的婚姻,都是不好的。何况是军婚,这可是大忌。你得拎得清。”傅立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人女儿丢得起,自己也丢不起。
凌春娟沉默不语,傅莹再拎不清,再不好,那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掉下来的一块肉。
何况这些年来,傅莹也没有其他大的错处,学习成绩也一直很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