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给自已这样定位的:在我的人生中,我应在生活中做到既不能太贪婪,也不能太满足。
我和阿帆在校三个月后,由学校寝室里搬出来了。就在离电影学院不远的地方合伙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这样便于业余挣钱打工应付一日三餐和不断上扬的学杂费。另外,也给自已一个锻炼独立生活的机会。
总之,我现在的想法特别多,层出不穷,也变化多端,却又很难兑现。
不过呢,我和阿帆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毕业后一定要留在北京。总然,我们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留在北京的机会比回自已的城市的机会要大得多。
阿帆到北京后的三个月,口袋干瘪得不行。所以他一天也不能闲着,他也知道我的钱不多,也不好意思老用我的钱。所以,每天晚上他就到各大舞厅、夜总会、酒吧去跑场子唱歌。
有时逢节假日了白天也去。也能赚一些钱。而且收入还相当可观。好的时候一天能挣大几百块钱呢。不过也相当辛苦,还要遭遇到一些麻烦事儿。
有时候阿帆深更半夜地回来,我含着睡意打招呼道:“很辛苦吧?!快点睡吧。”
阿帆听了,就阴郁地、坏坏地笑道:“这年头,哪个赚钱不辛苦的?除了做妓的。”
“没准你小子偏找个妓做女朋友的。”我没好气的顶了一句,“妓女怎么了?妓女也还是人呀。妓女赚的就不是血汗钱?”我实在是讨厌阿帆那样瞧不起妓女。我认为阿帆对妓女存有偏见,更多的是存有嫉妒之心。在阿帆眼里,妓女赚钱好像不费吹灰之力。
我以前也很恨也很看不起做妓女的,大约最近在家里看这方面的片子看多了吧?!因而觉得自已变得感性起来了,变得富有同情了,感情也变得丰富了。可是,到后来,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那些女孩做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做妓女呢?睁开眼瞧瞧,神州大地,妓女真是多如牛毛。
我常常时不时的睡在床上发着呆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的想着我的未来。直到想到没什么可想的了,我就想我远在南京的爸爸妈妈,猜想他们当时在做什么、想什么。
想念爸妈并不赋予什么意义,仅只是想念而已。
我离开南京离开家我一直不曾后悔过。即使在北京就读的时候我也感到空虚和无聊,但是我相信我们有能力撕裂一切空虚和孤独无聊。尽管有点吃力。来北京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其实什么也不缺,学费生活费有爸妈定期支付,我完全可以养尊处优的过着“土皇帝”的好日子。我也不缺朋友,我身边有阿帆,而且如果我愿意的话,我还有更多的可以谈得来的朋友。至于性生活,大部分是靠自蔚的方式来解决。偶尔到酒吧和歌厅这些抒情地带去碰碰运气,找个干净、利索、有经验的女人干干。我一般都找已婚的年轻少妇,这样的女人成熟、目的明确,而且有激|情。我知道有不少少妇几乎都渴望和幻想和一个漂亮、威猛高大的、比自已年轻的男子发生一夜情。我想我是她们期望中的最佳人选。干完后,天亮就分手,从此各不相干,也挺爽的。生理上的问题也就算是解决了。
遇到精神上不愉快时,其实精神上的不愉快也就是因为缺乏爱情。我常常去网吧上网,在网上泡MM也是件令我精神倍感愉快的事儿,算得上是精神恋爱或者说柏拉图式的恋爱。
我和韩雪晴就是我在网上认识的。韩雪晴是我的女朋友。雪晴算得上是个无可挑剔的女孩儿。但我们的恋爱关系却只维持了十个月左右。我们的恋爱过程比恋爱本身要精采。这或许是导致我们最终结束的原因吧?
我与雪晴分手跟迎风有关。
五月二十一日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五月的北京正值万物苏醒,空气里洋溢着春的芬芳与气息。一直连绵不断的下着雨的北京的天空,竟格外赏脸的放出了被囚禁多日了的太阳。二十岁。是的,我二十岁了。一个边成长边恋爱的人生好季节。豆蔻年华吧!
我与女友韩雪晴一起在我和阿帆俩人合租的小屋里庆祝我二十岁的生日。只有我们两个人。阿帆照例出去跑场唱歌赚钱去了。
我们屋子里没什么东西,两张单人床,一台老式唱机,是阿帆由旧收货市场上买来的;一台DVD机,一台旧电视机,还有很多唱片和影碟,都是我从附近的音像店租来的,几乎全都是盗版光盘。我们只有能力买盗版的。
这些不是单纯的为了享受和娱乐的,唱片是阿帆用来练习和翻唱新歌用的,它不能老唱旧歌,那样他赚不到钱。
我必须要大量的看些名导名演的电影作品,从中学习、研究、借鉴名片名演员的表演技巧,为我以后能够成功的走入荧屏而做准备。电影学院学来的那些理论知识是远远不够的。
我二十岁这天,我和雪晴相对而坐,静静地享受着从老式唱机里飘荡出来的漫妙而动听的音乐。这是我第一次和雪晴在一起过自已的生日。我很快乐。
雪晴常常到我的屋子里来同我一起赏析电影。偶尔阿帆也在,我们就三个人一起看。
雪晴十七岁,武汉市人。也在我所就读过的电影学院学习。算是我的小师妹。我们并不是在电影学院相识和相爱的。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也是在网上相爱的。纯属偶然。网恋本身就是一种偶然。
雪晴长得清纯可爱,典型的秀外慧中的一个小女孩儿。说不上漂亮,但有气质。
读表演系的时候,我一个人百无聊奈,常常去附近的网吧坐坐。我是在QQ聊天室里偶然遇到了雪晴。我被她的经历吸引了。她的经历简直跟我当年如同一辙。她说她是预备考北大或清华的。当我在QQ里“听”到她向我说她的理想时,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雪晴的理想竟跟我从前的一样,结果也竟是如此的相似。在雪晴的身上,我仿佛重读了我在她那个年纪里的人生。——属于我的一次最决然的叛逆。重读时却是温情的。大约我为自已的叛逆获得了谅解或寻觅到了位置而感到释然了吧?不可否认,能够构成自已带着感慨之情去回忆和重读过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一种成熟的表现。
我来北京已经二年多了。毕竟生命里融入了岁月、时空、现实生活及各种不同于从前的感受。所以这二年多来,无论是生活阅历、体验还是思维方式,我都觉得我成熟了。
因而,我在表演系第二学期决定与雪晴见一面。我,或许甚至包括雪晴的父母在内,认为是我将雪晴给勾引来的。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首先提出见面的其实不是我而是雪晴。见面的地点是我选的。就在那个我在网上曾向雪晴提到过的、也令我骄傲的电影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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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们的电影学院门口如期见到了雪晴。第一次见到雪晴的样子,她很有些狼狈,满脸的汗水和灰尘,一条旧得发白的七分长牛仔裤脏兮兮的,一件白色的T恤衫汗湿的紧贴在身上,风尘仆仆的立在我面前。她那样子的确很可爱也的确很可笑,但我没有笑,我心里对雪晴生出一股强烈的怜惜与疼爱。我感到我的眼窝发热,我快要止不住我的眼泪流出来了。于是我把眼睛从雪晴脸上移向旁边去看马路两侧来往的行人。
没想到,雪晴这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当时能做到的就是将雪晴揽进我的怀里。我想这个时候我什么也不对她说,她就能够从我怀里的温度里感受到我给她的超出语言的迎风慰。
我当然能够猜到雪晴为什么哭。这大约是她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而且还是独自一个人。这于她来说,的确是个冒险的、危险的举动。就跟我当初和顾阿帆一齐由南京里偷偷来到北京一样。
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人,第一次做出连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独自出远门是对是错的人,当终于站在自已梦中的土地上时,第一个感觉就是想哭。是因为激动,一种像被放飞自然界的鸟一样兴奋而激动。
我懂。
我故意带着好奇和似笑非笑的表情以45度的角度偏着脑袋打量雪晴,一直打量着她,半晌不说一句话。直到雪晴破涕而笑。